第18章 【三合一】吻得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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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閑睜開眼時, 身上穿著白色裏衣,躺在蓬松的純色床鋪上,外頭日光正盛,有些蟬鳴與鳥啼, 斷斷續續的傳進室內, 融合在一起, 像一首悠揚樂曲。

雪閑微微眨了下眼皮,試圖動了動身,發覺左邊小腿已被紗布包裹完整, 看得出包紮的人十分仔細。

他以手肘枕著被褥,撐起身軀。關於自己入睡的地方,這回受到的驚嚇已大幅減低,甚至還未看見四根床柱時,心底便早已知曉, 自己躺在哪裏。

眼神望向門邊長椅。驀地發現那椅子居然憑空消失了!而他的行囊就放在厲傾羽平時看書的矮榻上。

雖說他最初來浸羽殿就表明過睡在長椅即可, 可說到底, 他居然從未真正在那張椅上醒來過。

每回皆在主人榻上清醒。怎麽移身的,過程他不清不楚,卻是莫名的自然而然, 仿佛他也逐漸成為浸羽殿的其中一主人。

思緒奔馳間,大殿門扇被推開。

碩長的身影走近床邊,身上衣袍也換了套, 可仍是貫穿的深藍。

“腿還疼嗎?”

雪閑搖搖頭, 方才睡醒, 五感回攏後, 發覺腿確實不疼了, 想來應該是上過麻散粉, 他能感覺自己的腿傷被細心處理過了。

只是眼下他口渴,但總不好讓大殿主人去替他倒水。

雪閑正準備撐著床柱下床,厲傾羽卻彎身,直接攔腰將他抱回榻上。

“想喝水?”

雪閑有些呆愣,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對方便從桌邊倒了杯熱茶,遞到他手中。兩人指頭短短接觸的片刻,雪閑忽地無所適從。

他穿著裏衣褲躺在厲傾羽床上,喝著厲傾羽倒來的水。

為了撫平掩飾這股感覺,雪閑道:“我腿上傷口是你包的嗎?”

“不然是誰?”低沉而磁性的聲嗓說道。

雪閑將茶喝至見底,道:“我以為是老醫修。”

這會兒,雪閑還不知老鬼蠍與金蟾子也上峰了,故只能聯想到老醫修。

厲傾羽接過他手中空杯,“本尊既會包紮。外人便不必上浸羽殿獨峰。”

雪閑這才想起,對方之前就說過類似的話,浸羽殿屬外人止步。

而他確實只在這兒見過燭鵲一次,便是出發獸妖塔當天早晨。

雪閑緩過口渴後,感覺四肢軀體仍是無力,“毒蜈蚣屍骨有毒,我身上毒解了嗎?”

因身體發軟,故這語調緩慢,透著一股軟糊。

“解了一半。”

“一半?”

“本尊先行從你儲物袋拿了丹藥,讓你服下了。”

“你認的出丹藥種類?”

“嗯。”厲傾羽簡單答道。

原本他與醫修之事是隔著道墻,完全不解。

可過去九年,雪閑煉過的丹藥他全都知道。故自然知曉解毒丹的顏色與模樣。

雪閑:“燭鵲和奚雨他們呢?”

“與老鬼蠍和金蟾子正在主峰醫堂。”

雪閑驚詫道:“他們也一起回浸霧峰了?”

“他倆說能制出解你身上毒性的藥。”厲傾羽望著眼前俊秀卻蒼白的臉,栗色的發絲散亂在頰邊,露出的耳尖白皙。

突地一只白蠍從床頭緩慢爬行過來,以十分緩慢的速度,爬到雪閑手背上,利閘隨便的開闔幾下,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雪閑看不懂這意思,卻也不禁失笑:“他居然跟著回來了,可眼下他這是怎麽了?”

“老鬼蠍說白蠍認你為新主人,你既中毒,他便感同身受。”

雪閑簡直不可思議,“所以他在模仿我中毒的模樣?”

有些荒唐…有些可愛。

厲傾羽用雷打不動的表情道:“他方才緩慢爬行也是在模仿你。”

雪閑看著他臉,聽這回答,不禁更加失笑。最後笑的整個人趴進棉被中。

也錯過厲傾羽那非常細微地,嘴角揚起的弧度。

厲傾羽原本陰鷙一整夜晚的眼神,即便到了白日轉換人格後,也仍是冷沉,導致燭鵲等人連一句話都不敢說,一回到浸霧峰就拉著老鬼蠍他們進醫堂配藥,可此刻,所有的不愉悅,皆因榻上笑倒的清瘦身影,而清朗,而放松。

雪閑從棉被擡起臉時,見厲傾羽仍站在床邊,這才收拾住笑意,問道:“下回換藥也是你幫我嗎?”

厲傾羽挑眉:“這獨峰除了你我,還有第三人?”

雪閑笑笑,對他這番說話方式已是熟悉,眼角看到床邊小桌的兩朵東西,頓時驚訝地將目光全移過去。

“這是…藍紫花?從幻境被帶出後竟完好無缺!”

雪閑不知這花名的正確名稱,畢竟是幻境生物,故以顏色相稱。他伸出手指,謹慎地摸了下花瓣,那觸感柔滑,宛如真花還長在樹上,有著生命力。

厲傾羽:“本尊從袋中拿出時,兩朵都未枯委。”

雪閑凝望著那兩朵花,道:“不知他們有沒有名字。”

厲傾羽:“幻境之花,自無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