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論巫是出於什麽原因要跟大理國的人對著幹,但在趙禾看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至少在短時間之內!◎

不論巫是出於什麽原因要跟大理國的人對著幹,但在趙禾看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至少在短時間之內,她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巫在聽見趙禾這話後,登時有些詫異,轉念間,巫明白過來,“你是靖安王之女?”

趙禾沒有否認,“武安軍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地方,沒有我,就算是你找到了他們,你也不可能跟軍營裏的人說上話。所以,明日我們一起出發。”

巫頓了頓,看著趙禾反問:“你信我?”

“小姐為何信她?”

趙禾在回到房中後,九娘給她端來熱了兩遍的晚膳,眼中還有些不贊同。在她看來,聖女和大理國是天然的同盟,如今就算兩者之間生出什麽嫌隙齟齬,但萬一日後解開,巫再反水,對於她們趙家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趙禾不答反問:“這兩次來的殺手,你覺得如何?”

九娘:“睚眥必報,斬盡殺絕。”明明誤闖寒水居,卻無一句歉意,甚至還因為寒水居的人正當防守而懷恨在心,設計尋仇。

“這就是我信她的原因。”趙禾說,“被這樣的影衛殺手盯上,說明在此之前,巫和大理國已是魚死網破的關系。雖然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南疆屬大理國掌管中的部落之一,南疆的聖女也是屬於大理的臣下,她如今叛逃出來,想來將來就算是反水,也絕不可能是因為大理反水。還有,剛去尋她時,九娘也看見了她在做什麽。”

九娘的臉色雖然好轉了些,但對於巫仍舊是本能排斥,“誰知道這妖女又在做什麽?說不定是什麽妖法,小姐日後若是要尋她,可一定帶上屬下。南疆一帶妖術橫行,小姐您是千金之軀,何必跟這些危險的人來往?”

趙禾搖搖頭,她沒感覺到巫對自己的敵意,“我想今日我們進房時,她放血應該是為了武安軍。”如果是要害人,南疆聖女手中不知道有多少她們中原人壓根就不曾見過的蠱蟲毒蟲,又怎麽可能親自放血,損人還不利己嗎?完全沒有必要。

九娘:“是嗎?”她仍舊不相信巫,但對於自家小姐的話,找不到反駁的方向。

“還有,九娘,人家是有名字的,你幹什麽喚別人妖女?”趙禾聽著九娘一口一個妖女地稱呼著巫,她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那算是什麽名字?南疆歷任聖女都是這名,說是名字,不如說是代號。只要繼承了這代號的人,就是南疆的傀儡。”

趙禾還是第一次聽說南疆的事,她在驚訝之余,不由感到好奇,“傀儡?”

九娘像是覺得在她這樣未出閣的小娘子面前說這話不妥,於是抿了抿唇,隱晦道:“聖女一生無夫無子,永居那什麽聖殿還是什麽地方,這不是傀儡是什麽?”

趙禾咬著筷子,忽然道:“我要給建昌府去一封信。”

建昌府地處蜀地和大理的交界,一來趙禾是要讓對方知道大理已有二心,需時刻防備。二來是她要知道南疆究竟跟大理之間發生了何事。

九娘應諾。

計劃有變,第二日趙禾將城外施粥的事安排給了管家,自己則帶著人直接啟程去江陵府。

趙禾這一決定,起初遭到了南越和九娘的輪番勸說。

“我不去,你們誰能見到武安軍的劉闕將軍?”趙禾問。

劉闕掌管操練武安軍,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見到的。何況,趙禾更清楚的是如果她現在只讓九娘或者南越去給劉闕帶話,後者怕是根本就不會相信。

畢竟,誰會相信一個從小就只會擺弄花花草草,平日裏的除了琴棋書畫胭脂水粉之外的什麽都不懂的不過豆蔻華年的深閨少女?

甚至趙禾都能預見,哪怕是她親自前往,想要說服劉闕,也需要花上一番功夫。

從巴州到江陵,走水路最快。趙禾到江陵附近時,已是兩日後。

南越領路去到城中一家名為全福的客棧,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掌櫃見狀,很快沖著南越做了萬福金安的手勢,然後吩咐夥計將趙禾一行人領去一直空著的天字一號房。

有大堂的夥計聽見掌櫃說天字一號房時,沒忍住朝著走在南越和九娘中間的趙禾看了眼,只不過此刻趙禾帶著帷帽,讓人看不清楚。可是那周身的氣派,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姐能有的。而且剛才趙禾走過時,還有一股清雅的香氣。

“頭一回看見天字一號房的客人,這是什麽來頭?”一夥計小聲跟身邊的同伴問道。

結果他的同伴都還回答,倒是他自己的腦袋上挨了一巴掌。

“貴客的身份也是你能揣測的?我看你這雙眼睛是不想要了?看什麽看!還不趕緊去幹活兒!”總是抱著算盤的掌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他跟前,那張平常看起來和善的臉此刻變得嚴肅謹慎,“不想要腦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