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趙禾知道為難一個士兵沒任何作用,但是現在她是非要見到劉闕不可。“劉將軍真……◎

趙禾知道為難一個士兵沒任何作用,但是現在她是非要見到劉闕不可。

“劉將軍真的知道了消息嗎?”趙禾問。

沈必面色一凝,以為趙禾懷疑自己,“若是小姐不信,可現在派人跟我回武安軍一問便知,沈某剛才之言毫無半點不實,如有半句虛言,任由軍法處置。”

趙禾擡頭看著沈必,後者在回答她問題時雖然是低著頭,但仍舊比她高出不少,她望著沈必,搖頭道:“如果劉將軍真知道我的意思,那他應該見我才對。如今武安軍跟閩王的水軍在江陵一帶已僵持一月有余,而若是西南邊陲有異動,於武安軍而言,無異於後背受敵。劉將軍怕是此刻不僅僅是要對大理影衛一事憂心,更應該想法子讓眼前這一場困局盡早破解才是。但是,如果劉將軍真有辦法的話,也不至於這麽長時間都一直耽擱在此地吧?”

沈必猛然擡頭,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眼前站著的趙禾是什麽身份,而自己又是什麽身份,就這麽目光炯炯地看著趙禾。其實在來之前,他被將軍分配到照顧趙禾保護趙禾的命令時,沈必內心還有些煩躁。可能這份在別人看起來是一份值得艷羨的活兒,甚至他還被同伴拍著肩膀說什麽“苟富貴勿相忘”,能在這種時候跟趙禾搭上關系,簡直距離一步登天就只有半臂的距離。但在沈必看來,這種一步登天,還是算了吧。

本以為是個運氣不好攤上事兒的千金大小姐,可如今,沈必有些好奇。

這個事兒真是趙禾無意間攤上的嗎?還是她主動找上的?

“放肆。”就在沈必打量趙禾時,一旁的九娘已經先一步呵斥道:“劉將軍手下的兵就是如此守規矩的嗎?”

趙禾卻沒將沈必的無禮放在心上,她在看見沈必要跪下時,已開口道:“我所說之事,你可清楚?”

沈必內心已經在搖擺,他一面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一面又覺得趙禾如此胸有成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難道小姐有辦法能解開眼前困局?”

趙禾的小下巴微微一揚,臉上有幾分神氣,只不過此刻她帶著帷帽,任由是誰也看不見。

“自然。”趙禾說。

好似眼前這般困擾了數十萬武安軍的戰事,在她的眼中不值一提一般,那語氣中的篤定,令人無法不驚訝。

沈必是個好兵,卻也從來不是墨守成規的兵。哪怕現在他不過就是幾百號的神武營中的一小卒,這時候在聽見趙禾這回答時,已經做好了把人帶回軍營然後自己受罰的準備。

“好,既然小姐有辦法,那我可以帶小姐入軍營。”沈必說。

他在神武營中,便是整個武安軍中對前方戰事最了解的一群人之一。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雖然閩王的水軍沒能前進半步,但武安軍中也算是有不小的傷亡。可長期以往,並不是辦法。尤其是現在趙禾還帶來了大理影衛的消息,這就說明閩王也坐不住了,武安軍和閩王水軍膠著的格局,即將被打破。

沈必冒了險,違抗軍令帶著趙禾入營。

從客棧到城外武安軍中,有小半時辰的路程。

沈必策馬走在馬車旁,趙禾透過車簾的縫隙,時不時地看見他。

九娘見趙禾一直盯著外面,不由問:“小姐可有覺得什麽不妥嗎?”

趙禾托著腮,她這時候已經取下了帷帽,一張嬌俏的小臉上帶著幾分好奇。

“沒有,我只是在想,劉將軍派來接我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趙禾說。

她雖不曾跟武安軍有過什麽接觸,但武安軍的軍紀她是有所耳聞。

如果一支軍隊沒有規矩,那就是散兵,不是軍隊。

如果一支軍隊沒有嚴苛肅正的軍風,那就無“永無敗績”的可能。

顯然武安軍的紀律是極為嚴苛的,但眼下這個沈必卻因為自己的話,違反了劉闕的意思,沒把自己帶去城中的宅院,而是順了她的意。她估摸著沈必在把自己帶到後,怕是會有一番麻煩。

“此人膽大。”九娘說。

趙禾的唇角因為九娘這話而彎了彎,“是呢。”她笑著說,雖然她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和九娘的意思完全不一樣。

當沈必引著趙禾的馬車到了武安軍軍營前時,就被門口的士兵攔住。

“沈必,你小子怎麽又回來了?這馬車又是怎麽回事?馬車裏是誰?”值守的士兵應該跟沈必相熟,語氣熟稔極了。

“公務在身,馬車裏自然是小姐。”沈必說。

門口的士兵顯然是知情人,聽見沈必的回答時,臉色陡然一變,“你瘋了嗎?”對方有些激動,“將軍讓你……”

沈必知道對方要說什麽,點頭道:“但小姐找將軍卻有要事,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