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有一個計劃(第2/3頁)

溫故憋著一肚子的臟話,氣得咬緊整潔的牙,“你在這放什麽臭狗屁?你說的有一句是人話嗎?你這沒娘沒爹的臭蛋,你們魔君就是個……垃圾!人渣!”

這些詞語傷害性很低,可溫故想不出來更臟更能侮辱人的話了。

魔將目瞪口呆,終於想起來忘了什麽了,他們不是三個人,而是四個人,他明明能看到溫故,卻無法注意到溫故,就像意識在腦子裏屏蔽了這個人一樣。

“等等,你誰啊?”

銀漢上前一步,擋在溫故身前,低聲說道:“主人,你隨夜伽藍入塔,此事交給我們。”

鬼羅漢滿意地點頭,孺子可教也,“你請先,我們會速速與你會和。”

溫故用力地點點頭,兇神惡煞地囑咐:“好好收拾他!”

“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以主人密縝的心思,下出這一步棋,必然是有其中的玄妙,鬼羅漢和銀漢不得要領,只能安分守己地做好棋子。

主人既然吩咐“處理”魔將,他們便將魔將好生的“處理”。

夜伽藍慘白無血色的臉上泛起生機,呆滯地望著溫故,猩紅的眼底蕩漾一種很奇異的光彩。

溫故立即指指自己的耳朵,若無其事地說:“我剛剛耳朵嗡嗡地響,什麽都沒聽到,你們是不是也是?”

鬼羅漢咳嗽幾聲,一本正經地說:“我只聽見狗叫聲,剛有人說話麽?”

拍馬屁的技術銀漢自愧不如,老老實實地道:“我也是。”

夜伽藍再瞥一眼溫故,垂下頭閉上眼,胸口輕微的起伏著,第一次在高高在上的魔將面前,他找回來久違做人的尊嚴。

因他生得好,自小便學習魅術,沒想到竟被魔君青眼相加,想選他做明妃,魔君有幾十任明妃,大部分在接受三日灌頂後死在王座上,若僥幸活下來也過不了多久會被玩死,他自然是不願成為明妃。

想幹幹凈凈地下去,有錯麽?

魔君羞辱他之後將他棄之敝履,他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早知如此,不如當初便做了魔君的明妃,死了一了百了,因為像他這樣的人一旦活著,就是一個不斷被打碎的過程,惹了魔君不痛快,手底下人有的是辦法作踐他。

人人皆可上來踩一腳,踩完還要嫌他身上臟汙,弄臟了自己的靴底,叫他跪著擦幹凈才能罷休。

他很早便告訴自己,只要活著,別把自己當人看,當成豬,當場狗,去竭盡全力巴結討好魔君,念著舊情能給他一條生路。

可夜伽藍卻似乎忘了,他不是豬狗,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日之後,他便身的血汙,被刀劃開的臉鉆心刺骨,衣衫半解的跌跌撞撞走在廣場上洶湧的人潮裏,一張張臉嘲諷、嫌惡,歡暢的笑聲刺耳,無數的聲音也在他耳邊說著刻毒的話。

“騷臭狐狸,魔君看上你是擡舉你,這就是你不知好歹的下場!”

“練魅術的能是什麽好貨,他指不定盼著攀高枝呢,只不過這臉現在成這樣,哈哈哈哈……”

“活該!叫得那麽難聽!魔君弄啞你的嗓子弄得好!”

那時候他便想,他或許真的做錯了,作為魔族的一個出身微薄人,魔君相當於天道,既然天道要他死,他竟敢苟活於世,這便是他違抗天道的報應。

可記憶中殘酷的畫面裏,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人,溫故緊緊地抱住他,隔絕外界一切非議,湊到耳邊一遍一遍地和他說:你沒有錯,你一點都不肮臟下賤,肮臟下賤的是這些人。

我覺得你很幹凈。

夜伽藍閉上眼睛,睫毛細細地顫栗,輕聲地道:“我的重傷痊愈了,若你願意,隨我回我的府中,關於摧毀“相思”的事我有一個更為周密的計劃。”

溫故擔憂地望著他,小聲地說:“你的傷真的好了麽?這麽危險你還是別參與了。”

“不必為我擔心。”夜伽藍睜開眼,朝他緩緩眨眨眼,狡黠地笑道:“若真動起手來,碧蓮聖君都是我的手下敗將,何況那些不入流的靈童?”

鬼羅漢和銀漢皆是一驚,聖君的修為在魔族之中僅次於魔君,他們與徐復三人和聖君纏鬥許久,都未占得上風,這夜伽藍居然能輕易打敗聖君?

主人不愧慧眼識英雄,竟能在魔族之中找出如此高手,還只是幾句話便讓高手心甘情願為他背叛魔君,此等多謀善斷,雄才大略,乃魔族的福分!

溫故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擔心夜伽藍逞強,便問:“你的傷什麽時候好的?”

“方才。”

夜伽藍如實回答。

“諸位,本將還在這呢!”處於狀況外的魔將看不下去幾人堂而皇之討論陰謀詭計,突然橫插一嘴。

鬼羅漢給夜伽藍使個眼色,夜伽藍會意笑著點點頭,略一拱手道:“勞煩二位了,我在府上恭候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