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殺人的時候不要瞻前顧後(第2/3頁)

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夜伽藍笑得前仰後合,“我們魔族豈有手上不沾血的人?”

溫故睨他一眼,不太開心地問:“你殺過很多人?”

夜伽藍的笑聲戛然而止,冶艷的面容蘊含譏誚,卻滿不在乎的語氣說:“我練得是不殺人的魅術,但只要被我迷住的人,就會被靈童折磨的生不如死。”

原來是個打控制的法師。

溫故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對我施展的是魅術?”

夜伽藍氣血上湧,喉嚨猛地腥甜,這個問題還用問嗎?他正色反問:“你不是好男色麽?我化出那個溫故你怎麽沒反應?”

溫故撓撓後腦勺,裝作很傻的樣子說:“我已經長得那麽好看,其他美人根本入不了法眼。”

自戀的夜伽藍自愧不如,想到這,他取出小銅鏡和鉛粉,駕輕就熟地補上粉,遮住臉上露出的紅痕,還拿出胭脂塗上鮮艷的胭脂。

半晌,他顧鏡自憐,滿意地望著鏡子裏如花似玉的美人。

溫故偏過頭,漆黑眼睛像星子明亮忽閃,好奇地望著。

若是在十九重城,有人敢用這種眼光盯著夜伽藍的臉瞧,他定是會當場翻臉,但此刻他能感覺到,溫故的眼神沒有任何鄙夷和惡意,只是對一個男子塗脂抹粉很感興趣。

“我可和你不一樣。”夜伽藍收回銅鏡,扶著神台踉蹌站起身,“我不是斷袖之癖,只不過練得是魅術罷了。”

溫故抿著嘴唇擠出一句誇贊:“你的魅術很厲害。”

能別提我的魅術嗎?夜伽藍不想理會他,走到破廟門口,忽然身形一頓,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地上,連叩首三個道:“屬下見過魔將大人!”

空無一人的廟門口枯黃落葉輕輕浮動,一團濃厚黑霧憑空出現,身穿一襲黑鬥篷,臉上戴著火蓮面具的男人從滾滾黑霧中走出來,尖銳的怪笑回蕩在廟宇裏,“本將被徐復追的東奔西跑,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這只臭騷的狐狸。”

夜伽藍討好地笑著,站起身畢恭畢敬道:“屬下有失遠迎。”

魔將擡起臉,用下巴不屑端視他一遍,“那徐復有些本事,你這臭騷狐狸可真會躲安逸,害的幾個兄弟葬身徐復手中。”

“是屬下失職,沒有能夠為魔將解憂。”夜伽藍習以為常為上司背鍋,笑著問道:“魔將大人身上可有治傷的藥?可否施舍屬下一些?”

魔將從袖中取出一瓶藥,隨手扔到地上,“廟裏的人是誰?”

夜伽藍撿起地上的藥,擦一擦收進懷裏,聽到問題,他怔了一下,猶猶豫豫地說:“是元九淵。”

若他獨身一人將元九淵帶回十九重城,便能躋身於魔君的三千靈童,和這位魔將一樣威風凜凜,從此不用伏低做小,可如今遇到魔將,按照魔族人的品性,這個功勞是搶定了。

“元九淵?”

紅蓮面具下貪婪的雙眼紅浪翻湧,魔將幾步向廟裏走去,大喜過望地道:“我居然擒住了元九淵,為魔君解除心腹大患,高官厚祿指日可待啊!”

夜伽藍驚訝於他的無恥,幾步追上去,“魔將大人,元九淵是我們共同擒住的,您見了魔君可要告訴他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魔將不屑地冷笑,大步邁過廟宇的門檻,譏誚地問:“你的名字不就叫臭騷狐狸麽?”

夜伽藍逢迎的笑容僵在臉上,呆在原地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

溫故警惕蹲在神台後面,露出小半張英氣冷峻的臉來,烏潤黑圓的瞳仁幹幹凈凈,外面兩人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比起夜伽藍,這位魔將太討厭了!

魔將來到神台前,瞧見他如獲至寶,“哈哈!果真是元九淵!”

“你離我遠點。”溫故用力地瞪著他,刻意壓著聲音裝兇狠。

魔將突然伸出手,如鬼魅一般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從神台後面拽出來,“我割下元九淵一只耳朵先帶回去復命,你這騷臭狐狸將他押送回十九重城,聽明白了麽?”

割……割耳朵?

溫故嚇得臉頰發白,想拿出佛珠中的重劍和他決一死戰,可魔將陰郁森冷的鬼氣壓得他全身如同墜落到冰窖裏,動彈不得。

求饒?不可能,溫故身上很軟,但骨頭比石頭還硬。

夜伽藍走進來,低聲懇求道:“魔將大人,屬下已在魔君座下侍奉一百年,就在等這個升遷的機會,若是我能做上靈童,定當為您萬死不辭……”

魔將睨他一眼,夜伽藍身上輕紗遮體,外頭披著一件松垮的袍子,比勾欄院裏最放蕩的小倌還要下賤,冷道:“你不過就是個供人的淫樂小玩意,竟敢在此和本將討價還價,是覺得本將搶了你的功勞?”

“屬下不敢。”夜伽藍面如死灰。

魔將置之不理,取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拿到嘴邊輕輕吹了吹,看向被他抓在手裏的元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