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就說話的功夫,那邊兒桌上好幾個都抻著脖子往這邊看

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卻冷不防又被搔了搔手心。

陸忱慢騰騰在他的手心畫了個小愛心。

——他媽的,詭計多端。

他說:“有。”

於是那邊滿桌歡騰,上躥下跳的有,唉聲嘆氣的也有。

還想追問是誰,男的女的。

被寧晃一個眼神兒下去,統統嚇縮了脖子。

展延一走。

寧晃就冷笑著,拍了陸忱的手一下。

挑著眉斜睨他,說滿意了麽,我的流氓大侄子?

陸忱卻盯著他想,幸好沙發這邊兒燈光晦暗,不然全世界都能瞧見他家小叔叔臉紅的樣子了。

半晌低下頭,頸項糾纏間低語。

說:“滿意了,謝謝小叔叔。”

他不答還好。

這麽一答。

寧晃想控告他,利用普通漢字耍流氓。

129.

兩個人挨了一陣,寧晃便越發心不在焉。

想回家,想讓陸老板給他下碗熱騰騰的湯面,再躺在自家幹凈柔軟的沙發上,跟陸老板看場新出的電影。

丟失記憶時的思念。

和現在的思念,如出一轍。

別說聚會了,連多出一個人來都嫌多。

便偷偷給陸忱發消息,問他要不要逃。

陸忱看著外面的天,回復:外頭下雨了。

寧晃看了一眼,是綿綿細細的雨絲,連個帶聲的雨點都沒落下來,便小聲說:“礙事麽?”

他想了想,說,不礙事,車就停在外面。

於是兩個三十歲往上的人躡手躡腳提起鞋子和雨傘,連行李都沒收拾,就從後門溜了出去。

寧晃抱著雨傘、手機和電腦。

陸忱先蹲下來先穿鞋,穿完了,又示意寧晃踩進鞋子裏。

被寧晃瞪了一眼,說:“作什麽作,東西接著,我自己能穿。”

他擡頭笑著說:“小聲點,一會兒他們出來抓咱們。”

眼神兒卻粘在寧晃的腳踝上,喉嚨幹得厲害。

寧晃壓低了聲音,說:“他們哪有工夫理……”

話還沒說完,他便輕輕攥住寧晃腳踝,說,擡腳。

他家小叔叔也是入了魔了,難得順從一回。

他把鞋帶給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站起身來,開始逃亡。

合宿基地建在荒郊野嶺之外,陸老板的車還停得遠,他倆就偷了一把傘,擠在下頭歪歪扭扭地走,還沒走到半路,雨就變大了。

黃豆粒似的噼裏啪啦往下砸。

卻連車的影子還沒看見。

兩個人相對著傻眼。

寧晃說:“說好的不礙事呢?”

他仍是好好先生似的笑著說:“小叔叔,主意是你出的。”

說著,又把寧晃往傘底下拉了拉。

他恍惚聽見小叔叔在哼那首,他剛剛哼過的歌。

Two drifters,off to see the world.

There's such a lot of world to see.

秋雨仍是透心涼。

等跑到車上去,打開暖烘烘的空調。

兩個人都成了落湯雞。

寧晃頭發都能擰出水,水珠順著眉梢、眼角,又到精致的喉結鎖骨,隱沒到濕漉漉的布料裏頭。

偏偏嘴角的笑意明亮,側過頭來看他,嘴裏故意挑剔他:“陸老板,我信了你的邪了。”

他身上也落湯雞一樣,卻見寧晃揚了揚眉。

說:“過來。”

他便順從至極的靠過去,說:“幹嘛?”

寧晃勾住他脖子,扣著他後腦,輕輕吻了吻嘴唇:“報復。”

寧晃卻就這樣被他捉住了。

先是溫存謹慎的試探,然後是久旱逢甘霖似的索求。

寧晃攥緊了他的襯衫。

被吃過了嘴唇,又黏黏糊糊吻過頸項,咬過耳垂。

眉眼是他熟悉透了的,嘴唇也是他吃過無數次的,烈火燎原似的熏熏然,叫他忍不住繼續下去。

連小叔叔聲音沙啞地喊他陸忱,都沒顧得上。

左右只會被他堵上嘴唇。

親得沒完沒了。

雨點噼啪噼啪的打在車窗,寧晃攥住他衣角的手,又被他結結實實地扣住,最後被輕輕踹了一腳。

寧晃有些惱火地瞪他,說,你輕點。

雨水潮濕、冰冷、又黏膩。

粘在他和他的皮膚之間,被體溫融化。

他吻他的耳垂,一本正經地說,就不。

寧晃瞪大了眼睛,聽話的大侄子一下變成了肆無忌憚耀武揚威的陸老板,產生了若有似無的失控危機感。

卻又被黏黏糊糊地抱著蹭來蹭去,聽陸忱在他耳邊笑著說:“小叔叔,不想再出差了,我會想你。”

“非常、特別想你……”

明知道是胡話,卻還是心尖一軟。

寧晃冷而銳利的眼眸,也無聲眯起,氤氳起霧氣,下意識摸了摸陸忱濕漉漉的頭發。

“我也想你。”

他小聲說。

滾燙的臉皮又被啄了一口。

明明是玩笑似的情話,與雨打窗聲混合在一起,就這樣敲得人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