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2頁)

見了他跟小雞見了老鷹一樣,扔下保溫桶就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頭的話說重了。

夏子竽愣了一下,說:“走了?你怎麽不留下來,好歹是第一場演唱會,送個飯就讓人走啊。”

他沒力氣跟她擡杠,就說:“你別管了。”

夏子竽猶豫了一下,興許是已經猜出什麽了,便說:“寧晃,你要不還是把人叫回來吧,台下有個自己人,感覺還是不太一樣。”

他想了想,到底還是搖了搖頭,說:“走都走了,算了。”

“我把他叫回來,他也沒心思看演唱會,回頭再讓他提心吊膽一晚上,擔心我病死在台上。”

夏子竽便說,寧晃,你就算今天死了,那也不是病死的,多半是憋死的。

他說:“那也是我樂意,管得著麽你。”

夏子竽還想再勸,一轉頭,卻看他病懨懨垂著頭吃粥,嘴角卻是透著一點笑意的。

便再也說不出什麽,說:“好吧好吧,至少吃了飯就行。”

寧晃的手機響了響。

她說:“又是你那大侄子?說什麽?”

寧晃說:“祝我順利。”

他慢慢按著手機,回答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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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是到兩個人在床上賴到肚子咕咕叫,才不情不願爬起來的。

陸老板到處找他被小叔叔扔掉的腰帶。

寧晃不情不願地找自己穿過來的衣服。

皮外套、工裝褲、頸環、長筒靴。

下一刻就要騎上機車出去打架鬥毆的靚仔套裝。

看一件沉默一件,眉頭倒豎,很想勸失憶後的自己從良。

穿倒是也能穿上,但多少有點緊繃,三十幾歲的人了,總覺得有點冒傻氣。

便招呼陸老板:“有幹凈的襯衫沒有,借我一件。

陸老板從他整整齊齊的行李箱裏,撿出一件淺灰色的來給他。

寧晃就把袖子挽起,松松垮垮垂在手腕。衣領扣子解開好幾顆,配了銀色的掛鏈,用手攏起馬尾時,越發顯得頸項白皙修長,男友襯衫穿得坦坦蕩蕩、風雅漂亮。

陸忱剛剛把自己的腰帶從床底下給找出來,擡眼就瞧見寧晃穿著自己的襯衫,坐在床邊,咬著一根皮筋兒,跟馬尾作鬥爭的模樣。

心弦就仿佛被輕輕撩過。

被寧晃瞪了一眼,說:“看什麽看,過來幫忙紮頭發。”

他傻乎乎過去。

又被看了一眼:“你拿著皮帶給我紮啊?”

他這才傻乎乎的放手。

他站在那,接手了寧晃頭發,寧晃接手了他皮帶。

他說:“你先轉過去。”

寧晃正研究他皮帶呢,隨口道:“你就這麽紮吧。”

他倆就面對面、各忙各的。

那皮帶扣頗為繁瑣,寧晃研究了半天,最後好不容易才研究明白,皮帶應該怎麽扣上,便忍不住嫌棄他:“這什麽玩意,怎麽買了個這麽復雜的。”

陸老板:“……你選的。”

寧晃翻臉不認人:“是我嗎?”

“現在裝失憶,是不是晚了點。”他笑著說,“你當時在商場看了個樣子就買回來了,扣子是他們品牌專利,我也研究了好半天。”

“哦,”寧晃悻悻地說,又替他把皮帶扣穿過孔洞,開始指揮他:“陸老板,吸氣、收腹。”

他無奈說:“小叔叔,我沒有啤酒肚,用不著吸氣。”

寧晃給他扣上,輕哼一聲:“沒有幽默感,演習演習,萬一以後有了呢。”

“以後也沒有。”陸忱說,“……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哪還有盼著男朋友長啤酒肚的。

寧晃就笑起來,被陸忱按住肩膀,溫聲說別動,我這兒紮半天了,凈給我搗亂了。

於是修長的手指在柔軟的碎發間穿梭,衣服上淡淡的柑橘調,都糾纏著融在一起。

寧晃乖乖坐在那兒,不知道想了什麽。

“紮好了。”

陸老板頗有成就感地松手,自認紮馬尾的手藝頗有長進,已經會松松垮垮扯出一點碎發來做造型了。

寧晃卻仰起頭,說:“陸忱,演唱會那天,你煮的粥……我是喝了的。”

陸忱愣了一愣,手松開。

溫和的鳳眼怔怔地瞧著他。

寧晃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沒敢跟他對上,卻還是抿了抿嘴唇,慢慢說:“那天夏子竽讓我把你叫回來,我沒叫。”

“……現在想想,我有點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