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新開始(第3/13頁)

保姆卻威武地道:“你想幹什麽?我問你,你想幹什麽?”

簡宏成一邊安撫保姆,一邊道:“簡敏敏,我大姐……”

保姆斷然道:“簡總早說過,她的兄弟都死光了。”

保姆的聲音太鏗鏘,簡宏成忍不住笑出來,扭頭對逃得遠遠的簡宏圖道:“你倒是有點兒爺們兒味兒啊,回來。”

簡宏圖看看兩條狗,愣是不敢回。

簡宏成只得一個人對保姆道:“最快星期一,我把大姐取保出來,所以來找你預先準備一下。首先你做好大姐周一早上到家的準備,以往她出遠門回來愛吃什麽,你就給她準備什麽。然後你收拾一套衣服給我,因為據說有人嫌從那裏邊出來帶晦氣,得先找個賓館房間洗掉晦氣,燒掉舊衣服。我不知大姐忌諱不忌諱那一套,反正替她備著。”

保姆見這個她從未見過的、號稱是簡總弟弟的人說話在理,態度誠懇,便收起刀子,插在腰際,雙手使勁將兩條狗拖開:“進來吧,慢慢說。”

簡宏圖見兩只狗頭縮回去,便像走太空步似的,試探性地慢慢走回來一大步,那只腳剛從半空落地,就見哥哥沖他招手,他才大步跳回台階。

保姆道:“我以前大意,對敲門的人都好,結果之前被一幫找張總的人沖開門,翻了個底朝天。”

“張總坐牢了。”簡宏圖進門打量,簡敏敏的房子裝飾豪華,卻是十年前的豪華,由此可見簡敏敏這些年的處境。

保姆有種“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覺:“什麽,張總被抓回國了?簡總知不知道這件事?”

簡宏成道:“張總是被我誘回國,再送進去坐牢的。你抓緊一些收拾衣物,具體的等你們簡總回來,你問她。”

“哎呀……”保姆欣喜,很想表達一下她家女簡總不知多想弄死張總,得知張總坐牢,一定非常開心的意思,忽然又一想,眼前這個男簡總輕而易舉地做成了女簡總求而不得那麽多年的事,說明這男簡總比女簡總跟張總加起來都厲害。想到這兒,保姆心頭一緊,再不敢輕舉妄動,趕緊一聲不吭地上樓收拾去了。

簡宏成扭頭問弟弟:“你帶錢沒?給大姐兩千,明天買菜、買水果什麽的,不要讓大姐掏自己腰包。”

“哎呀要不了這麽多。兩百就夠了,我知道簡總愛吃什麽。”剛走到樓梯的保姆趕緊表態。

簡宏成道:“多出來的你收著,我這幾天忙,都沒來這兒跟你說明一下最新情況,害你一個人擔驚受怕,守著這大房子。你應得的。”

一個厲害人物平易近人一下,往往很容易收買人心。保姆立刻被收買了,貼心地道:“看起來你跟簡總是真不熟。你說的晦氣什麽的,簡總肯定信的。我跟你說啊,你最好弄支筆記下來……”

簡宏成當然手向弟弟一伸,要紙筆,可憐簡宏圖這個人包裏別的東西很多,唯獨沒紙筆。簡宏圖挨了哥哥一個白眼。幸好保姆翻出紙筆,解決難題。

於是,保姆吩咐,簡宏成認認真真地,像個好學生一樣地做筆記。簡宏圖在一邊看著挺迷惘,哥哥這是怎麽了?為啥對大姐的事情這麽上心了?保姆見簡宏成對她家女簡總的事這麽上心,這顆心更被簡宏成收服了。

寧宥選的賓館離家不遠,當然不用打車,就步行著走去賓館。

她一個人孤寂地從黑暗中走出來,即使投入亮堂的賓館大堂,依然渾身有揮之不去的清冷。

她一個人在大堂裏站了會兒,好好將寧恕的言行回憶了一遍,終究還是嘆了聲氣,發短信跟簡宏成通報了一下:寧恕看上去又準備投入戰鬥。似乎與他剛剛結交到的一位本地女大款有關。大家都好自為之吧。

很快,簡宏成回復:我大姐大約下周可以保釋。唉,頭痛。

寧宥看著這短信,頭上的傷疤還真開始吱吱地疼。可以預想,雞飛狗跳的日子又要回來了。而更讓寧宥心驚肉跳的是,簡敏敏如此迅速地被保釋,其中有沒有唐處的手筆?認真說起來,唐處即使明著對他們一家出手,輿論也會一邊倒地為唐處叫好的。而世界總是平衡的,有叫好聲,便有喊打喊殺聲,必然會被拎出來喊打喊殺的寧蕙兒可怎麽活?當年唐處的媽媽好心放過了寧蕙兒,如今看著自家親媽做了一輩子好人,卻得了癌症,躺在病床上吃苦,唐處還能寬宏大量得起來?

寧宥背著手,束手無策,親媽不肯聽她的,不願跟她去上海逃避,她也沒招了啊。

簡宏成同樣憂心忡忡。上半場他與寧恕的交戰,寧恕還只是作為一條外來強龍,如今,寧恕加強了自身實力,是不是在積極地為下半場做準備?

所謂的“天涯同命鳥”便是這麽來的。

人既然可以做天涯同命鳥,自然也可以做其他的鳥類,比如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