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0(第3/5頁)

而這秋日的另一道時令,便是秋栗子了。樊樓做的栗子餅別有巧思,以栗殼入水慢煮,從而煮出栗子的獨特風味,再以水和面,將栗子細細搗成泥做餡兒,包上水油皮,烤得層層疊疊、酥酥脆脆,趁熱送上食客們的飯桌……

這栗子餅並不是純甜,反而因為用了栗殼煮的水,多了幾分攙著微苦的復雜秋日風味,很好的平衡了這道小點,甜而不膩。

恩,這道甜品它不太甜!很好,非常好!

郁衣葵本就喜歡甜食,這栗子餅極對她心意。自上來之後,就一個接一個的吃,好不滿足。

只是這蒸蟹,她卻是碰也沒碰。

展昭見狀,便微微側頭,溫聲問她:“郁……兄何故不吃蟹?是不喜歡麽?”

郁衣葵:“不是,是因為吃起來太麻煩。”

這倒是真的……郁衣葵這個人,愛吃,也不愛吃,喜歡吃各種花樣不同的新鮮玩意兒,卻極其不喜歡自己動手。

所以這種吃起來很麻煩的蝦啊、蟹啊、田螺啊什麽的,她雖然覺得味道很好,但是也懶得動。

展昭聽罷,忍俊不禁,無奈搖頭道:“既然如此,展某便代勞吧。”

說著,他便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拎了一只蟹,手上蟹八件使得極好,不出一會兒,那八條蟹腿、蟹黃、蟹肉便被整整齊齊地拆了出來。

更要命的是,那慘遭分屍的蟹,居然還被他認認真真地拼回了一個全屍……

展昭微微一笑,端起面前放著蟹肉的小盤兒,放在了郁衣葵的面前,又伸手拿起裝著蟹醋的小壺,倒在小碗中,布上些許姜絲,這才妥帖道:“郁兄,請。”

郁衣葵一雙漆黑的眼睛裏也帶上了幾分笑意,她倒是不客氣,只對展昭說了一聲“多謝”,就夾了一筷子蟹黃放進嘴裏。

展昭坐在席間,只含笑看她,手上卻是分毫不含糊,又拿了只蟹開始大卸八塊。

白玉堂:“……”

白玉堂:“喂,展昭,五爺也嫌這拆蟹麻煩得很,不如這只給五爺吃了?”

展昭面容仍是平和溫柔,他看了坐沒坐相的白玉堂一眼,勾唇一笑,道:“外頭有不少閑漢等著跑腿,白兄若是嫌麻煩,不如叫一個進來,叫他代勞?”

樊樓裏都是些有錢的客人,在這裏等著招攬生意的閑漢們自然也不是普通服務人員,那都是高級服務人員,拆蟹算什麽難事,保準幹得妥妥帖帖!

但白玉堂這般敏銳的人,自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他很是奇怪地瞥了展昭一眼,道:“展昭,你都給郁兄拆了,幫白某人代勞一二又有何不可?”

白玉堂不知郁衣葵是女子,自然覺得這區別對待實在是可恨!

而展昭呢,他的心思本就朦朦朧朧的,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呢,送傘、拆蟹不過都是他的舉手之勞,又何曾細細想過?

如今聽白玉堂一說,頓時手上一僵,拆蟹的動作都慢了幾分,眼神不自覺朝郁衣葵那邊掃了一眼。

但郁衣葵卻好似沒聽見這話似得,一手撐著頭,一手用筷子撥弄盤中的食物,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展昭抿了抿唇,從自己拆好的蟹中夾了一只蟹腿給白玉堂,剩下的推到了郁衣葵的跟前。

白玉堂:“……”

喂你這區別對待真是太明顯了!

——

破獲張毓連環殺人案之後,公孫先生對郁衣葵的能力也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郁衣葵就留在了書房之中處理事情。不過,開封府也不是每日都有案子,郁衣葵幹的更多的還是處理以前堆積的一些卷宗。

這幾日,展昭外出公幹去了,而白玉堂的兄長白錦堂近日快到生辰了,白玉堂也不好在汴京再呆,急匆匆地回松江府去了。

當然,郁衣葵本身也不是什麽喜歡熱鬧的性格。展白二人不在,她也沒覺得很無聊。

畢竟看卷宗也能看出不少東西來。比如說各地不同的習俗、本朝官員處理案件一般的手段、以及前任留下來的冤假錯案等等,郁衣葵看得樂此不疲。

這日正好繼續整理卷宗,其中一個幾年前的案子卻引起了郁衣葵的注意。

這實際上是一個非常非常簡單的案子,卷宗也只是寥寥數語。

上面只寫著一個女子來開封府報案,控訴自己的丈夫是從人牙子手中把她買來的。

在此之前,她已被倒手買賣了幾回。然而,丈夫上堂來時,卻拿出了女子有瘋病、喜胡言亂語的證據。

於是時任開封府尹考慮到女子有病,只判她杖刑二十,然後就讓她的丈夫將她領回去了。

看上去好像沒有問題,然而細想之下,問題重重。

本朝同前朝不一樣的一點是,基本不存在奴隸,大宋法律明文規定不許蓄奴,仆從與主家乃是雇傭關系,而非單純的人身依附關系,也不允許人口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