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9(第2/4頁)

顧玉郎臉色變了又變,終究是沒勇氣自裁,乖溜溜地站了起來,被展昭用麻繩捆了個結實。

而齊月忽然得救,整個人都放松下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救她的人是誰,就軟綿綿地暈了過去,也被帶回了開封府。

——

被帶回開封府之後,開封府連夜審問顧玉郎。

這顧玉郎還真是個心高氣傲的家夥,非要知道開封府是怎麽找到他的,否則什麽都不肯說。

這種自命不凡的殺人兇手,郁衣葵當然也見過不少。她對這種人嗤之以鼻,十分不屑。

郁衣葵:“你覺得你很聰明?”

顧玉郎冷笑:“我倒要看看,開封府的包青天到底是怎麽抓住我的。”

郁衣葵:“你在松江府、湖州府、常州府犯下數十件案件,就沒想到後面一直有人跟著你、追蹤你麽?”

顧玉郎的表情忽然凝固在了臉上:“你說什麽?”

郁衣葵:“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實在聰明得很,犯下的案件天衣無縫,這一次就是正巧被開封府撞見才倒了黴。”

顧玉郎臉上的肌肉開始躊躇。

郁衣葵:“不妨告訴你,早從你之前殺人的案子中,我們就已經推斷出你的目標是書香門第家族的小姐,吳瓊的身份一被確認,我們就已經知道你的目標其實是齊家的齊月。”

顧玉郎:“你……你們守株待兔!”

他是個長相英俊的人,可是此時此刻,那張英俊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種氣急敗壞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郁衣葵:“你知道你輸在哪裏了麽?”

顧玉郎胸口劇烈的起伏,不肯說話。

郁衣葵歪了歪頭,語氣沒什麽起伏:“你輸就輸在太自信了。”

她笑了笑,蓋棺定論:“其實你遠沒有你想得那麽聰明。”

顧玉郎的呼吸有一瞬間停住了。

他的表情慢慢、慢慢變得猙獰起來,一雙猩紅的眼睛如野獸一般閃著兇光,似乎要把膽敢看不起他的郁衣葵給撕碎一般。

他喜歡殺死女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成了神一樣,可以肆意操縱他人的生死,他沉溺於這種感覺之中,無法自拔。

可是被抓來開封府之後,他卻忽然驚醒……他不是神,他……

他其實根本控制不了他人的生死,就比如說面前這個黑衣的冷淡少年,帶著嘲諷和不屑……說他其實遠沒有自己想得那麽聰明。他那麽想殺他,可是……他卻根本做不到。

顧玉郎牙呲目裂,又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得渾身都在顫抖,直到連氣都喘不過來,才慢慢停了下來。

而郁衣葵就這樣冷靜地看著他發瘋似的大笑,轉而對旁邊的人說:“現在他應該什麽都願意說了。”

果然,顧玉郎在之後就願意配合了。

顧玉郎這名字當然是個假名……他真名叫張毓,在別處殺人時,也曾化名葉玉郎、傅玉郎、沈玉郎等等……

至於為什麽是這幾個姓氏,張三說是因為話本子裏的男主角大都用這幾個姓,想來這幾個姓是有什麽玄學之力可以引誘女子的。

他生於松江府的一個村子,父親是個考了十幾年秀才沒考上的老童生,母親是一個落魄書香門第家的庶女,溫柔賢淑、能出口成章,小時候常教他讀書寫字。

只可惜這張毓的爹實在是個畜生。因為考不上秀才郁郁寡歡,整日喝得醉醺醺,一有不順心的地方就拿他母親出氣。

張毓後來才從村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母親在家中被嫡母報復,這才嫁給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或許是嫉妒母親的才華。所以才一直用暴力毆打他的母親,以此來找到自己男性的尊嚴。

而張毓就目睹著這樣的場景長大了,他的童年充滿痛苦和女人的嚎叫。

直到有一天,張毓親眼目睹了狂性大發的父親把奄奄一息的母親一腳踩進水底,母親身上的血被溪水稀釋,漂流而去……而她整個人也沒有掙紮,安靜的在水底被溺死了。

那個噩夢般的場面從此就留在了張毓的心中。等他長大之後,父親終於喝酒喝死了,他外出學武,學了幾年之後回到了老家,有一天他在街上,看到了王家的轎子,轎子裏坐著王家的嫡小姐——論親戚關系,是他的表妹。

王家,就是他母親的娘家,也是他的外祖家。只可惜外祖家從來都沒管過這個被嫁給鄉村老童生的女兒,也沒見過他這個外孫。

張毓化名沈玉郎,拜了自己的外祖為老師。

他長了一張英俊的面龐,而本朝的讀書人……又恰恰很是顏控,若是顏色不好,簡直連個當芝麻小官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張毓這樣的英俊少年,又能出口成章,很容易就拜師成功了。

他表面上拜師,其實心底裏卻打著王家嫡小姐的主意。對於王家,他是恨的,恨他們為什麽要對母親不管不顧,恨他們為什麽不管他這個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