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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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一言不發地帶著郁衣葵掠出齊府之後,皺著眉頭問:“你可有受傷?”

郁衣葵搖頭:“她還傷不到我。”

展昭卻仍是不放心,上上下下看了郁衣葵好一會兒,確定她沒事,才松了一口氣。

他皺眉道:“沒想到這齊家小姐竟如此不配合。”

郁衣葵:“那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麽,否則她不會反應如此激烈。”

展昭:“吳瓊好歹是她的友人,如今失了性命,她竟也什麽都不願意說。”

郁衣葵涼涼地說:“自私唄。”

展昭:“這齊家小姐不願說出內幕……此事還得另想辦法調查。”

郁衣葵:“唔……那倒是也不一定,不如……叫白玉堂找齊月聊聊。”

開封府的人礙於身份,當然不能對齊月做什麽,可白玉堂又不是開封府中人,白玉堂是個百無禁忌的江湖俠士。而且他的行事,真是叫人又怕又恨。

他曾經對一個可憐的故人慷慨解囊,後來卻發現那人與歹人勾結,把他當傻子騙錢而已。

於是白玉堂就闖入那人家中,把那人的兩只耳朵血淋淋的割下來扔了。

要是把齊月扔給白玉堂,怕是不出半個時辰,這齊月保證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展昭:“白兄性情乖張,我怕他做出什麽事來。”

郁衣葵:“無妨,我去和他說,叫他不管問出什麽來,都不要傷害齊月。”

二人一同去白玉堂居住的客棧之中找他,白玉堂最恨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一聽說那齊月的涼薄反應,便冷笑著說:“好一個賤人,友人慘死,竟能說出這種話來!叫我去會會她。”

他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說什麽就要做什麽,拿上他的寶刀就要從窗口跳出去。

郁衣葵立刻說:“無論齊月說了什麽,你都不能對她下手。”

白玉堂動作一頓,眼神一冷,那雙眼之中已然帶上了一種危險的打量:“你在教我白玉堂做事?”

郁衣葵眼神很平靜:“她之所以對自己死去的友人如此涼薄,是因為她怕真相暴露之後自己的名聲會受損。所以,讓她活著面對自己最害怕的事情,不是更好?”

白玉堂若有所思地看著郁衣葵平靜得一點波瀾都沒有的臉,忽然扯開嘴角,露出一個有些邪性的笑容。

“你這小子,倒是挺對五爺胃口的。”

說完,他就拎著刀從窗口跳出去了。

而郁衣葵和展昭對視一眼,就決定先下樓去吃東西,一邊吃、一邊等著白玉堂回來。

話分兩頭,再說這白玉堂,直奔齊府而去,卻在吳府附近圍觀了一場鬧劇。

這吳家和齊家毗鄰而居,這場鬧劇正是齊府對吳府發難,齊家十幾個小廝護院拿著火把、木棍,把那吳府大門堵得嚴嚴實實,在門口叫罵。

白玉堂聽了一會兒,才聽出齊家在罵什麽。

齊家顯然是把之前去繡樓找齊月的郁衣葵認成了吳府的人(或者是齊月不敢承認是開封府的人來找她,就把黑鍋甩在了吳家身上)。

他們在吳家門口罵吳家自己家死了女兒,卻來騷擾別人家的女兒!

又夾槍帶棍的罵那吳瓊整日在街上亂跑,不守女德,誰知道是惹上了什麽人,才叫人給一刀殺了!

吳家剛剛死了女兒,二老都處於極度的悲慟之下,哪裏能受得了這個?

吳府的幾個兒子很快就帶著家裏的小廝們沖了出來,和那群嘴上不積德的齊家打手們扭打做一團。

白玉堂躲在暗處,雙手抱胸,冷冷看著齊、吳兩家人叫罵廝打。

許是覺得沒意思,他腳尖一點地,旱地拔蔥的掠起,翻過了齊家的院墻,在這黑夜之中,只迅速掠過一抹皓月般的白。

齊月當然還是在自己的繡樓之上的,她受了驚,正伏在一個中年婦人的懷中嚶嚶哭泣,身邊環繞著好幾個丫鬟,門外還守著好幾個五大三粗的護院。

白玉堂這種人才不會等到人少的時候再動手,只見他身法鬼魅靈活、下手又狠又準確,幾個手刀下去,就把那些護院全都放到了,又順手從一個護院懷中掏出一串銅錢來,在手中顛了一下,如天女散花般的擊了出去。

這些被當做暗器的銅錢,實實在在地擊打在了丫鬟們的背部的穴道,丫鬟們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暈過去了。

中年婦人被驚了一跳,正要尖叫喊人,又一枚銅錢被擊出,尖叫聲被卡在喉嚨裏,婦人軟綿綿地倒下。

齊月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到頸子上一涼,一柄閃著寒光的雁翎刀已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吹毛短發的利刃,離自己的脖子只有……只有那麽一點距離。

她嚇得一動不敢動,渾身都發起抖來,白玉堂從後頭湊近她,危險地眯著一雙桃花眼打量齊月。

齊月眼睛哭得紅腫,卻仍然難掩麗質,她身材清瘦,面容嬌美,那一雙翦水秋瞳之中滿含著眼淚。饒是百煉鋼見了,也得化作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