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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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衣葵上輩子體力很好,也學習過很多格鬥技巧。但是穿越過來之後的這個身體卻沒有那個底子,她當然也有積極的訓練恢復,但是短時間內還沒能見效。

更何況……她發現這個時代的確有點bug,什麽輕功、劍法之類的武功都十分誇張,輕飄飄地什麽都不借助,就能翻過三米高的圍墻……這不跟飛一樣麽?

郁衣葵其實還是想體會一下嗖嗖嗖飛起來的感覺的。

所以她非常沒有距離感和分寸感地對展昭笑道:“展昭,你背我。”

而這話在聽在展昭耳朵裏,卻又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她的嘴角掛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容,又眯著眼睛,眼波流轉,似氤氳海霧一般……

展昭其實很少和女子打交道,他爹娘去的早,也沒有人為他張羅親事,後來一個人走南闖北,見過各種不平之事後,決心投身公門,為這天下的清朗盡一份力。

他從事的工作十分危險,他自認為刀口舔血,生死難料,因此也不願娶妻,怕耽誤了別人的人生,對各種示好的姑娘,也總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可是這與女孩子相處的八字真言,在郁衣葵這裏卻忽然全都失靈了。

因為她的美麗和懶散是帶著一種……進攻性的,這是一種隱藏在言笑晏晏之下的步步緊逼。

展昭哪裏是她的對手?

她在說話那句毫無距離感的話的時候,展昭的目光掃過了她的嘴唇,看她的唇舌微微震顫,呼出一點點的熱氣。

他的手指骨立刻就縮緊了,眼睛也立刻移開了視線。

“郁姑娘……”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音調有些澀,“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展某探完那鄭秀才家後,明日一早來找你。”

郁衣葵勾唇一笑,幹脆拒絕:“我不要。”

展昭:“……”

展昭能怎麽辦呢?展昭只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然後對郁衣葵道:“那……展昭逾越,郁姑娘多擔待。”

郁衣葵歪了歪頭,沒有說話。

下一秒,展昭的胳膊就輕輕攬住了郁衣葵的腰,用一只指節分明的手將她扣住,那只手有力,卻又帶著幾分猶疑。

他的眼睫垂下,輕輕地顫抖了一下,還不忘解釋:“這樣更好帶著你發力。”

郁衣葵也輕輕地說:“好。”

下一秒,展昭沖天而起。

他的輕功極好,幾年前,展昭曾在耀武樓為當今聖上演武,正是以劍法、袖箭和輕功,讓皇帝趙禎大為賞識,這才封了禦前四品帶刀侍衛。

他沖天而起,有如雲中飛燕,旱地拔蔥,懷中雖攬著一個大活人,動勢卻依然靈巧輕盈,只一眨眼,就飛過了鄭秀才家的院墻,輕輕巧巧落在灌木叢之後,又妥帖地扶著郁衣葵,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鄭秀才沾了老婆的光,家中有幾分薄財。於是也請了兩個護院看守,展昭輕輕一笑,兩根修長手指之間已撚著一塊小石子,輕輕一彈,石子就結結實實打在了另一個方向的墻壁上,發出一聲異響。

兩個護院一驚,喝了一聲“誰”,就被禦貓展昭的小把戲溜著走了。

展昭又輕聲道:“郁姑娘,現在要掠上房頂了,莫要驚嚇。”

郁衣葵點了點頭。

展昭又是拔地而起,帶著郁衣葵就掠上了房頂。

瓦屋的頂大多不是平的,展昭上房上慣了,在上頭如履平地。

但是郁衣葵卻從來沒上過這種斜面的、一片一片都是瓦的屋頂,展昭很是貼心,早知道了這一點,故而即使上了屋頂,他的手依然沒松開。

他臉不紅、氣不喘,但攬著郁衣葵的手心卻是滾燙的。

二人誰也沒有對此發表什麽看法,展昭耳聰目明,聽見臥房之中有動靜,便慢慢帶著郁衣葵蹲下,掀開了臥房之上的一片瓦,朝裏頭看去。

屋子裏的人正是鄭秀才和他的妻子孫氏。

鄭秀才:“不是說好晚上喝雞蛋甜湯麽?為什麽沒有甜湯?”

孫氏弱弱地說:“你早上明明說不要湯的,晚間回來的時候又忽然說要甜湯……這,這叫我怎麽來得及?”

鄭秀才:“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要甜湯?你的記性怎麽總是這麽差?怎麽什麽都記不住?只叫你做飯都做不好!你還能幹什麽?”

孫氏都快急哭了:“可是我明明記得你說過……”

鄭秀才登時生氣了:“怎麽可能!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記性這麽差,又不會做事,除了我鄭望仕,還有誰能受得了你?你怎麽就不長點心?你是不是根本就對我這個夫君不用心!”

他喋喋不休地訓斥著孫氏,明明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他的反應卻非常過度,好像孫氏捅死了他祖宗一樣。孫氏明明是個漂亮、恬靜的女人,卻被他貶低地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