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6頁)

趙玉慶嘴唇發紫,頭上的虛汗如黃豆般大小,聞言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李桓這才將繡春刀拔了,看著刀鞘上半指深的血跡,厭惡地嘖了一聲。

陸遠居高臨下地看著如死狗一般的趙玉慶,半晌淡淡開口:“為了娶到侯府大小姐,不惜造謠錦衣衛、汙蔑女子聲譽,此罪你認是不認?”

趙玉慶哆嗦著看向平日最疼他的秦夫人,秦夫人咬緊了帕子哭,卻不敢說一句話。他心裏一慌,正要哀求時,就看到李桓朝他近了一步,恐懼之下忙喊:“認!我認!”

“很好,”陸遠勾起唇角,笑意不達眼底,“李桓。”

“卑職在!”

“將他交給周騎,好好審一審。”陸遠語氣意味不明。

一聽到他提起周騎,陪著簡輕語偷看的英兒小小地驚呼一聲,然後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簡輕語疑惑地看過去:“怎麽了?”

“……大小姐沒聽到嗎?九爺要將人交給周大人!”英兒壓低了聲音道。

簡輕語頓了頓:“我聽到了啊,那又如何?”不就是小十一麽,她又不是不認識。

“周大人啊!那可是專治詔獄的北鎮撫司,兇橫又殘忍,凡是到了他手上的犯人,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英兒似乎回憶起什麽不好的畫面,頓時一個哆嗦。

簡輕語沉默一瞬,想起老實溫厚的十一,實在很難跟英兒口中的‘兇橫又殘忍’聯系到一起。可再往外看,跪著的百姓們噤若寒蟬,秦夫人悶哼一聲險些昏死過去,最後被秦怡兄長及時扶住,這才堪堪沒有昏倒,而寧昌侯卻一臉快意,對陸遠也有了好臉色。

……嗯,似乎有點實感了。

府門外,趙玉慶被錦衣衛拖走,在地上留了一條極長的血痕,陸遠掃了一眼,擡頭看向寧昌侯:“血跡不好洗,只能勞煩侯爺多備些皂角了。”

偷聽的英兒:“……”

簡輕語偷偷翹了翹唇角,扒著門縫往外看。

“陸大人客氣了,本侯自會將門庭清理幹凈,”寧昌侯心情不錯道,“侯府近日新得了陳年普洱,陸大人可要過府一敘?”

“不急,事情還未解決幹凈,茶待會兒再喝也行,”陸遠說著看向秦怡兄長,“秦曠,你在朝為官多少年了?”

秦怡兄長一凜,急忙走上前去:“回陸大人,今年剛好二十年。”

“二十年,也算朝中老臣了,”陸遠語氣輕描淡寫,“卻如此識人不清,當真還能為朝廷做事?”

秦怡兄長背後刷地出了一層汗,緊皺眉頭不敢反駁,而他身後的秦夫人,更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她不說話,卻不代表陸遠就忘了她,敲打完秦怡兄長後,視線便轉到了她身上:“秦大人日漸昏聵,想來是府中風水不好,不如讓秦夫人出城祈福三年,改改風水如何?”

說罷,他眼神暗了下來:“本官瞧著,南山寺就不錯。”

簡輕語:“……”總覺得他這事辦的意味深長。

陸遠發了話,秦怡兄長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答應了。

秦夫人徹底跌坐在地上,這回是哭也哭不出來了。三年時間說長不長,可足夠自家夫君再納幾門妾,等她再回來,還不知會是何光景。

可她又能怪誰呢?執意將娘家侄兒接到京都求學的是她,妄圖高攀侯府的是她,侄兒犯下大錯非但不教訓、還不死心奢望侯府妥協嫁女的也是她,如今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寧昌侯心中暢快,可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不給他們夫妻臉面,多少還是要給秦怡臉面,於是象征性地求情:“今日之事,其實也不能怪嫂夫人。”

“侯爺說得是。”陸遠難得附和。

兩人一人一句,這就結束了,至於對秦夫人的懲罰,倒是一個字都沒更改。

秦家夫婦臉色灰敗地去了一旁,秦怡對他們也有氣,此刻也不肯看他們,只是跟在寧昌侯身邊。陸遠不再看這四人,而是看向那群看熱鬧的人:“今日之事,可都聽清了。”

“聽、聽清了……”

“聽清了。”

百姓們瑟縮著回答。

陸遠垂下眼眸,一旁的李桓立刻道:“既然聽清了,那便一五一十地給傳出去,洗了錦衣衛和侯府大小姐的冤屈,若日後再有不三不四的傳言,便是你們澄清不力的緣故,到時候你們所有人都要受刑,聽到了沒有!”

“是是是……”

“是……”

陸遠這才別開臉,重新看向侯府大門,果然從門縫中看到了某張臉,他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冷淡道:“倒是有閑情逸致。”

簡輕語看到他嘴唇動了動,雖然沒聽到說了什麽,可總覺得不是什麽好話,於是識相地扭頭跑了。英兒見她突然離開,也趕緊追了過去。

“大小姐,不繼續看了嗎?”她追上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