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3頁)

就連老阿諾德先生都坐著輪椅,被博克推出來看著年輕少年少女們的歌舞,看起來情緒輕松愉快。

這一切是多麽美好啊。

尼金斯基看著女兒的身影,輕聲說道:“我以前真的錯過了很多,秋卡,我不知道你在思念什麽,也不知道站在你的位置上要面對多少煩惱,但對我而言,現在這一切,已經美好到無法言喻了。”

在他為了生存第一次躺上貴族的床時,在他在一戰的烽火中瀕臨崩潰時,在他於虛空中渾渾噩噩時,尼金斯基沒想過自己的人生能迎接白晝來臨的時刻。

馬克西姆很man的拍拍尼金斯基的肩膀,請他吃了塊巧克力,現在帶甜味的糖、糕點等都還是稀罕物,不過他們有米沙和卡爾,平時都不缺甜點吃。

尼金斯基滿臉珍惜的將巧克力塞嘴裏嚼著,也忍不住笑出來,嘴角是時光留下的紋路,卻無法折損他的魅力。

張素商凝視著這一幕,突然說道:“如果有一天,你們活過了四十年代、五十年代,隨著時間推移,世界一定會越來越美好,無數的科技會噴湧而出,改善人們的生活,更多的藝術作品也會面世,豐富我們的精神,人們對於那些苦難中的人抱有更多的同情與包容之心,說不定你們還會看到火箭技術成熟,人們前往星空的一天。”

馬克西姆怪叫:“你說的那是什麽天堂嗎?而且你說的火箭該不會是佩斯、超人他們用來炸寢室的那玩意吧?”

張素商回道:“糾正一下,火箭不是炸寢室的玩意,之所以炸了寢室只是佩斯和超人的技術還不好,還有你口中的天堂,是一定會發生的真實。”

兩位19世紀末出生的大叔都只將這句話當做一個作家對於烏托邦的美好幻想,但這不妨礙他們因此產生更多對未來的向往。

尼金斯基忍不住想,他和馬克西姆都出生於1889年,現在他們都是39歲,努努力活到20世紀五六十年代不是問題,他的女兒身體健康,說不定能活到九十年代,甚至是下個世紀。

那個時候,世界會不會真如張素商所說,變得美好如天堂,並且包容痛苦的人呢?

他喃喃:“未來那些跳舞的孩子知道我的故事時,會包容我的過去和疾病,對我給舞蹈界的貢獻一個公正的評價嗎?”

張素商聽到這句話,肯定地說:“他們會如我一般崇拜你,將你視為了不起的傳說。”

頂著尼金斯基帶笑的“不會吧你別哄我”的目光中,他開開心心的哼著歌,他小時候總聽爸爸唱這個,歌名《On The Line》,是一個叫MJ的離世巨星留下的慢歌,被張素商同齡的青少年稱為冷門神作,特適合高考前聽著打氣。

從未聽過的旋律,鼓舞人心的歌詞。

1927年底,張素商在歐錦賽衛冕的消息傳回了國內,雖然年初還有不少人就這位冠軍不肯回國的事吵得雞飛狗跳,但知道他再次奪冠時,不少人還是高興不已。

張素商本人不知情的是,此時能在國際賽事上出賽的人太少,所以在他奪冠後,許多人都將期望寄托於他身上,吹他厲害的人也挺多,以至於在比賽開始前,一些報紙調查輿論時,發現許多人壓根沒想過張素商輸了怎麽辦。

也幸好他不知道,所以他出門比賽的時候沒什麽壓力,甚至還能帶上紙筆在路上寫更新。

張素商的老朋友雲巖就是特別擔心萬一張素商沒拿到冠軍而被輿論攻訐的人,就算張素商不知道國內的言論情勢,身為友人也會不由自主的操心。

這一天,他在上早班的路上聽到了報童的喊聲。

“賣報賣報,張素商在德國巴伐利亞花樣滑冰歐錦賽衛冕冠軍,娜斯佳小姐終於擊敗索尼婭小姐奪冠。”

雲巖停住腳步:“給我來一份報紙!”

報紙的第一版面就是張素商和學生們的合影,尼金斯基和馬克西姆作為編舞和副教練站在兩邊,而張素商、娜斯佳、米沙都戴著獎牌,大家臉上帶笑,可見此行收獲頗豐。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秋璞還是笑得這麽明朗。”在這個年代,張素商的笑也很稀罕,很多人都無法想象一個人怎麽能笑得這麽開心,仿佛活得無憂無慮似的。

而在這篇報道的末尾,還寫著一行字——張素商在接受賽後采訪提及《女飛行員》的故事已經進入尾聲,目前已經在準備新書的大綱。

且不說為什麽記者在花滑比賽結束後找冠軍詢問“書寫的咋樣了”這件事有多少糟點,光是得知《女飛行員》即將完結這件事就夠不少人驚訝的了。

無數讀者在看到這個消息時都忍不住失聲叫道:“要結束了?”

開什麽玩笑!就算作者是個拖拖拉拉、兼職一大把、時不時開天窗的周更黨,但《女飛行員》在這一年的連載中已經積累了巨大的人氣,是一本在數個國家都具備巨大影響力的通俗小說,尤其是女讀者前所未有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