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工作人員看著報名表上的“尼金斯卡”, 恍然:“是的,她當然該有跳躍的天賦,聽說您與尼金斯基成為了朋友, 看來不是謠言。”

被提及的兩父女都有些不自在,尼金斯基很想抱著貓轉頭就走, 好躲開集中到他身上的目光。

張素商回道:“如果她以後有什麽成就, 那也是她自己的努力。”

他是不參加俄國內部賽事的,這就意味著冠軍的位置空了下來,大家都有了機會。

娜斯佳摩拳擦掌就要在今年沖擊國內賽二連冠, 米沙又開始不自信了:“今年的強手比去年多呢。”這兩年去聖彼得堡的冰場參觀學習秋卡教學的運動員、教練都不少, 他們給秋卡交錢,秋卡就給他們做短期培訓, 這麽幹的結果就是今年的俄國賽場上多出了6個五種兩周跳練全的。

哪怕這些人還沒有練成兩周跳裏最難的2A, 但這已經夠誇張了, 前陣子報紙上還說花樣滑冰在中國人的推動下,開始了技術爆發式增長。

張素商卻容不得他這會兒出心態問題, 他還盼著米沙完成連冠, 給他再打一波廣告, 多招點人過來給他交培訓費呢。

於是他指著米沙, 勃然大怒:“大膽!竟敢懷疑自己不夠強, 這可是質疑為師對你的訓練,乃大不敬!來人啊, 把他拖出去撓癢癢!”

過來觀賽的東方溯一個踉蹌, 卻見伍夜明和馬克西姆站米沙兩邊, 架著他就要出去。

米沙驚恐的掙紮起來:“不要撓我癢癢!”他最怕癢了。

玩鬧一下, 理智和信心就回來了。

相比之下, 盧卡斯這人就像是有自信牛逼症一樣, 張素商從沒見他不自信的時候,撓完米沙的癢癢後,小夥子就一直在嘗試做陸地三周,當觀眾席上有人叫他的名字時,他還屁顛顛跑過去向女冰迷拋飛吻。

有女孩問他:“盧卡斯,你今年的節目是什麽?”

盧卡斯優雅一禮:“和電影有關,親愛的姑娘們,我敢保證是兩個好節目。”

張素商和尼金斯基嘀咕:“盧卡斯一定是我所有的學生裏最早脫離單身的。”小夥子長得帥、身材好,性格也棒,而且早就和朋友們說過,將來不會強迫喜歡的姑娘皈依猶太教。

主要是他自己也不信教,盧卡斯和他叔叔都是唯物主義者。

就好比張素商,他兩輩子也就只信了加特林菩薩這一個神仙,因為作為運動員的他肯定在物理(特指身體強度)方面很有慧根。

伍夜明拿他隨身攜帶的螺絲刀給吉拉擰了鞋子與冰刀鏈接處的螺絲釘:“這樣就行了。”

吉拉看起來很忐忑,因為今年的女子單人滑賽事在男子單人滑之前舉辦,而她作為年紀小、無參賽經歷和過往成績的運動員,被排到了第一組比賽,這意味著她是所有人裏最先出場的。

這個練習花樣滑冰還沒多久的女孩深知自己受到了很多關注,因為她姓尼金斯卡,她爸爸是尼金斯基,而她的老師是全世界最好的花樣滑冰運動員。

舞蹈之神和花滑之神一起給人上buff,這要都滑不好,還不知道輿論要怎麽朝這個女孩湧去。

尼金斯基是受過輿論攻擊的,在探索現代芭蕾的過程中,他先進的舞蹈理念曾被無數人攻訐過,這讓曾經的他不堪重負,如今女兒也走上表演者的道路,讓他不由自主的生出擔憂。

隨著吉拉走上冰面,張素商寬慰好友:“瓦斯奇卡,想開些,孩子就像雛鷹,他們總有展開翅膀飛翔的一天,這期間肯定會有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時候,但吉拉比你幸運,因為在她的背後,有父親看著她。”

尼金斯基的爸爸死得早,幾乎沒怎麽享受過父愛,父母雙全的吉拉和他一比就是糖水裏泡大的。

所以被張素商這麽一安慰,他居然覺得張素商安慰人安慰的正中心坎。

吉拉的規定圖形不是優勢,等女單都比完規定圖形下來時,她只排在第十九名,屬於那種被淘汰得短節目、自由滑都差點沒能參加得後進生。

曾是世界第一舞者的尼金斯基、現役世界第一花滑選手的張素商都看得很不好意思,覺得這個成績沒法對家長/教練交代。

張素商深吸一口氣,安慰他們:“很好,這樣就能進入短節目了,爭取到時候把成績追回來。”

而在吉拉之後,張素商的其他學生再沒讓他操心過成績問題,這群接受前所未有的科學訓練的運動員在國內賽的賽場上大放光芒,戰勝其他人對他們而言輕松得不比吃飯睡覺難多少。

先是娜斯佳和安菲薩,兩個女孩攜手拿下規定圖形的第一和第二,而到了男子比賽時,盧卡斯又憑借微末優勢拿下第一,米沙第二。

對他們來說,這場比賽還真就是師門內鬥。

東方溯自認是南方人,到了俄國後才頭一次看到滑冰是什麽東西,看規定圖形時沒現場的其他觀眾熟悉規則,但他依然感受到了張素商的教學水準有多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