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並沒有帶隊, 而是本人親自去參賽的張素商被火車顛到了。

天可憐見,他以前從沒有暈火車的毛病,後來想想張素商也沒坐過火車, 他出生的時候全國人民都坐高鐵了,火車那邊主要運貨,現在被20世紀的貨車顛一下十分正常, 畢竟他可是坐駕校訓練車都能把自己吐到穿越的人,可見這方面的抵抗力不強。

張素商在車上吐到差點以為自己要回去了。

米沙扶著他的背拍了一陣, 和盧卡奇一起艱難的將高個教練架回座位,娜斯佳拿涼水打濕手帕,蓋在張素商的額頭上。

俄冰協的領隊是彼得先生,他本來以為張素商過來還能以教練的身份照顧一下其他運動員, 現在卻成了運動員照顧張教練了。

他無奈的說:“您對這種交通工具適應不良, 當初又是怎麽從中國跑到俄羅斯留學的?”

張素商心說他不知道啊, 他穿越過來的時候, 火車都進聖彼得堡的火車站啦,接著阿列克謝就來接人了。

看他蔫巴巴的樣子,彼得先生也有點不忍:“你歇著吧,好好睡一覺, 多顛顛也就適應了。”

彼得的話沒什麽用,張素商該吐還是吐, 每天最舒服的時候就是火車靠站暫時停止的那段時間, 其他時候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只剩躺平的力氣。

這年頭長途出行真的很苦很累, 而且路線復雜。

火車從聖彼得堡行駛到明斯克, 他們又在這裏轉車上了另一趟從明斯克前往基輔的, 基輔在後世是烏克蘭的首都。

等到了基輔, 他們又換車,換成了從基輔前往利沃夫的,直到抵達國家邊境,他們又換車進入了斯洛伐克,之後又從斯洛伐克進奧地利。

其實從利沃夫進入匈牙利,再從匈牙利入境奧地利更近,但匈牙利在前幾年才從奧匈帝國中獨立出來,現在兩國邊境還有點小打小鬧,彼得領隊告訴張素商,為了保證安全,他們得繞點遠路。

張素商無比懷念那個坐飛機去往世界各地比賽的年代,但現實是他被這場長途火車之旅折磨得不行,等他在經歷了長達一個月的旅途抵達奧地利維也納時,張素商比出發前已經瘦了3斤。

盧卡斯一邊照顧他一邊開玩笑:“我減肥的時候要有你這個效率,早該瘦到可以完成三周跳的程度了。”

娜斯佳在旁邊滿臉不解:“減肥很難嗎?”

大家都不和這個怎麽也吃不胖的姑娘交流這個話題。

米沙給張素商端來熱水,也開玩笑:“我本來還擔心你那麽強,我會不會在賽場上被你對比成一只無能的土撥鼠,結果你的暈車反應居然這麽嚴重,我不會要白撿冠軍了吧?”

張素商看他:“你覺得可能嗎?”

米沙萎了:“不可能。”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教練就是駱駝,他自己就是小矮馬。

好在年輕人恢復力強,在回歸陸地後,張素商的活力就回來了,在旅館躺了幾天,他偶爾也會出門晃晃。

音樂之都、藝術之城都是維也納的別稱,屬於德語區,而張素商恰好擁有不錯的語言天賦,當米沙提著一盒藥回來看望教練的時候,就發現張素商已經能操著結結巴巴的德語找旅館前台的服務人員聊天。

隊伍中唯一的翻譯眼前一亮,上前詢問張素商以前是否有過德語基礎。

張素商:“沒有啊。”

然後他就被拽著推薦了一堆學習德語的教材和書籍,張素商想起自己空蕩蕩的存稿箱,總是翻譯不完的教科書,以及醫學生那些堆得比人還高的專業書籍,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為什麽他出門比賽還要聽人說學習?

一個路過的小姑娘拯救了他,那姑娘長得相當甜美,瞧著不過十四五歲,一頭金棕色的卷發,帶著秀蘭.鄧波爾式的生機勃勃,眼神卻更加精明機靈。

她雙手背在身後,歪著頭用英語問道:“先生們,請問這裏是最接近冰場的旅館嗎?”

張素商回了一禮:“當然,女士。”

小姑娘朝他一笑:“我是索尼婭,挪威的選手,你也是來參賽的嗎?”

張素商:“是的,我來自中國。”

索尼婭嘀咕:“我以前沒見過黃皮膚的參賽選手呢,不過你看起來很高大有力,祝你好運。”

等她走了,米沙拉著張素商說:“她是上一屆冬奧時挪威的女子單人滑運動員,水平很不錯,還是吉利斯的學生,娜斯佳在認你做教練前,技術水準遠不如她,可惜她的服裝不符合比賽要求,所以成績被取消了。”

索尼婭在上一屆的冬奧可算是風雲人物,就因為她穿了一條長度僅到膝蓋的裙子去比賽,這在現場很多人看來都是傷風敗俗的舉止。

但就如張素商說的,娜斯佳要是不改短她的裙擺,那她就做不出跳躍,也無法挑戰更多的高難度技術,而在索尼婭之後,穿著短裙比賽的女孩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