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更)(第2/3頁)

“除了發熱,你還有其他地方難受嗎?喉嚨疼不疼?鼻子堵不堵?”張素商搬了個凳子,坐阿列克謝面前問診。

阿列克謝露出放松的表情:“忘了你是學醫的,我喉嚨有點癢,鼻子也堵,我想擤鼻涕,能給我紙嗎?”

張素商哦了一聲,遞給他一張紙,阿列克謝接過,轉頭背著張素商擤鼻涕,又把紙巾揉成團想自己下床扔,被張素商按住,拿過紙巾打開一看,黃鼻涕。

看起來是風熱感冒,但張素商也就是個才讀大一的學生,不敢直接給人下診斷,他幹脆燒了鍋熱水,放阿列克謝旁邊,叮囑著:“多喝熱水。”然後出了門。

他打算把蔣靜湖請過來。

蔣靜湖,出身中醫世家,記事起跟著祖父辨認草藥,認字時用的是湯頭歌,十歲出頭就開始跟著親爹去出診,見過的病例勝過許多已經畢業的,雖然張素商自穿越以來還沒有生過病,但他要是有什麽運動損傷,比如肌肉酸痛、扭到哪了,都是找蔣靜湖幫忙。

小蔣大夫的針灸推拿手藝是真的好,人昨天還替經常在學校後門收垃圾的大爺正了骨呢,張素商對中醫的信賴度也很高,作為運動員,他很清楚許多傷病纏身的運動員都是在中醫的幫助下,才得以重返賽場。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然張素商還得替阿列克謝請病假,不幸的是阿列克謝的周末只能在養病中度過了。

等他找到蔣靜湖的時候,這人正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陽台上背教科書,他用俄語與人日常對話還有點結巴,背書卻流利得很,學到哪背到哪,張素商提個頁碼,他就能準確把那一頁的內容背出來。

張素商覺得有這股刻苦勁,只要是能靠成績進的學校,都攔不住蔣靜湖。

他蹲旁邊等了一會兒,蔣靜湖背完那一頁,頭也不擡的問:“幹嘛?”

張素商:“請你出診。”

蔣靜湖嗖的一下跳起來:“那你還等我?有病人就直接把我拉走啊,病情面前無需猶豫!”

張素商心說也不是啥大毛病,不然他直接把阿列克謝送醫院了,他現在也不缺送人去醫院的錢,蔣靜湖卻還是拉著他問完了病人的情況,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他的出診藥箱。

“像風熱感冒對吧?你看了他的舌苔是顏色了嗎?”

蔣靜湖風風火火的拉著張素商跑,張素商以快走的速度跟著,發現這位文弱的小大夫沒過幾百米就跑得一身汗。

他暗嘆口氣,把藥箱奪過來扛起,將人背起就跑。

伍夜明和李源在後頭看著他倆的背影,李源感嘆:“秋璞雖是瘦了不少,體質仍然是我們四個裏最好的,我就扛不起靜湖那一百多斤。”

伍夜明看著李源勉強一米六的小身板,陷入了沉默。

民國時期,哪怕是歐美國家,男性平均身高也只有一米六五,比如那位奧運亞軍米沙,在許多人看來是中等身高,但還算不上矮,中國的男性平均身高普遍一米六,北方又比南方普遍高一點,李源的身高不能說跌破平均值,可也不高。

伍夜明一米七二,加上比較白凈,就已經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俊後生了。

蔣靜湖被顛了一路,差點吐出來,卻硬是憑一顆醫者仁心,撐著給阿列克謝做了檢查,期間阿列克謝上了兩回廁所,目測是水灌多了。

而蔣靜湖則拿了草稿本,刷刷幾筆:“秋璞,你的診斷是正確的,風熱感冒,不嚴重,多喝熱水,好好養,過幾天就能自己好了,你要是想他好快點,我就給他針灸加艾灸,再拔個罐。”

張素商將一壇酸菜擺桌上,誠懇的說道:“多謝大夫。”

蔣靜湖咳了一聲,有些靦腆:“別叫我大夫,還沒出師呢,而且你在西醫方面比我做得好,以後咱倆還得齊頭並進,共同推進中華醫術發展呢。”

做醫學生的好處很多,壞處也很多,比如某天走進醫院裏,發現看診的醫生是當年班裏掛科的某個玩意,你肯定掉頭就想走,但如果發現坐診的是班裏的學神,心態便完全不同了。

張素商就是蔣靜湖心中的那位“學神”,他心中打定主意,萬一畢業回國後,碰上了要動手術的事,他一準得找張素商動刀。

兩個醫學生不緊不慢的商量好對阿列克謝的治療方法,阿列克謝聽他們兩個用中文交流,雖一臉懵逼,出於對張素商的信任,也還穩得住。

直到張素商把他摁著趴好,而蔣靜湖拿出針,在蠟燭上烤了烤,對他一紮。

阿列克謝:“嗷!你們在做什麽!”

張素商、蔣靜湖:“我們在用中國的醫術治療你。”

阿列克謝覺得他的信任被摧毀了,在趴著挨針的時候,他深刻反思了自己生病不去找學校裏的醫學系教授,不去醫院找專業醫生,而是放任兩個大一的蹩腳醫學生給自己看病是多麽不靠譜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