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蘇瓷開心地在床上打了兩個滾,聽見楊延宗在浴房喊她:“瓷兒,瓷兒,給我拿個胰子來!”

她趿拉鞋子跳下地,一溜煙跑到浴房門前,掀起一點簾子把腦袋伸進去,楊延宗這家夥單臂支在浴桶壁上,披散長發,拿眼看著她。

正用的胰子小了溜到浴桶底下,他隨意摸兩下摸不到就不摸了,扯著嗓子喊蘇瓷給他拿新的,明明放新胰子的抽屜就在墻角,他平時都自己拿的。

蘇瓷笑著沖他切一聲,提著裙擺踮腳跳過水漬,拉開抽屜拿了塊胰子丟給他,“呐。”

他又指揮她給他拿寢衣,拿大棉巾,反正就是不想她走唄。

蘇瓷也沒走,她抱著衣裳棉巾坐在浴桶旁那張三層小木梯頂上,兩手墊著趴在浴桶壁上,眉眼彎彎看著他。

楊延宗烏發半披,濃長淩厲的眉眼被氤氳蒸汽渲染,柔和了許多許多,兩人都笑著,目不轉睛瞅著對方,半晌,他湊過來,親了她的唇一下。

蘇瓷也親他一下。

他高興起來了,蘇瓷擰一下他的肩膀:“快洗快洗!”他斜她一眼:“你給我洗唄?”

“你想得美!”

蘇瓷啐他一口,不幹,不幹。

楊延宗拉她,她躲,兩人嬉鬧玩笑,把浴房地板潑濕了大半,最後楊延宗隨手用棉巾一擦,披上寢衣,打橫抱著她沖回房裏去了。

擦幹頭發,兩人滾在床上,蘇瓷圈著他的脖子忽笑了下:“很快就到八月啦!我……我給你做個荷包好不好?”

八月初二是楊延宗生辰,從前因為種種忙碌和各種不湊合的原因,更重要是蘇瓷沒太惦記,所以都是沒過成的,等想起的時候早就過去了。

今年,她就想好好過,然後給他送個禮物。

楊延宗詫異:“你還會這個?”

話說認識她這麽久,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她拿過繡棚的,針線倒是嫻熟,不過可惜那是縫在人皮肉上的,那都是做手術的手藝。

做荷包?她能行嗎?

他語氣十分懷疑,被鄙夷的蘇瓷掐他一把,“那你要不要嘛?”

楊延宗立馬改口:“要,怎麽不要!”他笑著斜了她一眼,“那我可就等著了。”

他低頭親她,笑道:“兩個月時間就做個荷包,應該是能行的,說好了,光用兩塊布縫起來的我不要啊!”至少得搞點繡紋。

蘇瓷吃吃笑了起來,要不要這麽了解她啊。

兩人在床上扭著笑著,親成一團,楊延宗又想弄她,這是只要他在家差不多每天必備功課了,蘇瓷不幹了,她捉住他的手,“不了,今兒歇一天唄。”

她小聲:“裏頭酸軟得很了,不要了。”

被他弄得多,不但腰酸,裏頭也酸了起來,很難受不至於,但繼續弄她有點受不了了,得歇兩天了。

她說不舒服,楊延宗就不弄了,“哪兒酸?這嗎?”

他給她轉了個身,兩人像湯匙一樣前胸貼後背躺著,他手鉆進她小肚子裏貼著,他的手很大很燙,貼在她微涼的皮膚上燙得舒服極了,蘇瓷哼哼,“對。”

很舒服啊,她的手也貼在他手掌上面放著,別走了。

楊延宗不走,掌心就一直貼著,徐徐給她按摩,他親了親她的鬢邊,放柔聲音:“快睡吧。”

乖。

蘇瓷笑著回了一下頭,被楊延宗啄了一下,她調整了一下位置,乖乖閉上眼睛。

墻角的大冰盆散發絲絲涼意,絲綢薄被卷著肚子,夜深人靜,兩人竊竊私語了一會兒,最後相擁抱緊貼著睡了過去。

……

一夜無詞。

翌日,蘇瓷啟程去昌邑,收拾行李這些張婆子天未亮就領著人輕手輕腳弄好了,一大早起來,拜別父母之後就可以出發。

楊延宗陪她一起去的。

鴻瑞堂那邊沒什麽好說的,楊重嬰叮囑了幾句,就讓早些出發罷,以免日頭太曬不好上路。

輪到壽安堂,就糟心多了,顏氏一聽她來,“讓她回去,別來,我受不起這兒媳婦,折壽!給我滾!!殺千刀的蘇家女,老娘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討了你進門,……”

楊延宗一下子冷了臉,他最近忙,早出晚歸的,這還是第一次陪蘇瓷過來問安,他怒叱:“都是死人嗎?都不會勸??”

一個個就杵在院子裏外聽著,這種話也是你們敢撂著手聽的?!

馮婆子捧著湯藥從小廚房出來,正好迎面撞上站在庭院的楊延宗,後者勃然大怒,怒叱畢,狠狠刮了她一眼,馮婆子一個激靈,趕緊沖進房裏去了。

不知馮婆子怎麽勸的,裏面靜了一下,緊接著顏氏嗚嗚哭聲,“沒良心的,就會向著他媳婦,老娘白生了他,白養他這麽大了,……”

楊延宗臉色鐵青,直接拉著蘇瓷走了。

“往後,你來問安,直接在院子裏請安就是了。”

不來不行,孝字在現如今還是很重要的,面子功夫也得做上一做,但楊延宗直接讓蘇瓷不要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