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2/3頁)
鐘嶽張開布料去接,一不留神,有幾個棗子砸了一臉。
“你在看什麽?”逐晏回眸詢問。
鐘嶽老實回答:“姐姐真好看。”
逐晏傾身,長發落在鐘嶽略帶嬰兒肥的臉頰上,笑問:“我了?”
鐘嶽眨巴著眼睛:“哥哥也好看。”
逐晏笑了笑,指著海珠說:“我以後要娶她。”
鐘嶽緊張兮兮:“就像我阿爹娶了阿娘一樣,永遠在一起嗎?”他試圖商量,拉著逐晏的袖子說,“我不想離開哥哥姐姐,我也可以娶姐姐嗎?”
“不行!”
逐晏冷酷無情的拒絕,並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不過我可以讓你一直跟著。”
海珠並沒有聽見兩人說什麽,在遠處喊:“阿晏,你怎麽又欺負小嶽?”
“我沒啊。”
逐晏辯解時,鐘嶽抱著一大捧青棗,跑過去問姐姐吃不吃。
後來,逐晏在一個雪夜不告而別。
鐘嶽那晚突然驚醒,他知道海珠沒睡,抱著雙腿看著逐晏離開。
後來,蠻族族老找來,奉海珠為靈女。
海珠並不像嵐月,成為靈女之前早已千錘百煉,她是突然接下這個擔子的,什麽都不會,什麽都做不好,日夜不停地學習。
鐘嶽幾天都不一定見到的她的面。
有一日,她問鐘嶽:“小嶽,你天資極佳,不能這麽荒廢,我送你去九州最好的書院好不好?”
鐘嶽想也沒想別回答:“好。”
爹娘姐姐死在荒獸之下時,他便知道,膽小愛哭弱小之人,會失去一切。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變強。
而不是看著逐晏握著長槍離開,看著族老們騎在比毀了村莊還要可怕龐大十倍的荒獸上,帶走海珠。
他是在書院修習時認識阿宛的,阿宛聽說他來自蠻族後,突然蹦過來,說她阿爹也是蠻族之人,以後她罩著鐘嶽。
事實上,鐘嶽不需要任何人罩,他的劍修天賦,早便被當年的劍主關注。
被劍主收為弟子時,鐘嶽才恍然,原來他很久沒有哭過,很久很久不曾害怕了。
九州傳聞中,劍主戀慕蠻族靈女,可是始終無法贏得靈女歡心之事,並非空穴之風。
鐘嶽他的確轟轟烈烈追求過海珠……
他始終記得,逐晏說過要娶海珠,既然逐晏不告而別,令姐姐傷心,那就不要回來了,他只有這麽一個姐姐了,肯定會好好對待海珠的,這點他很有自信。
畢竟,他想永遠看著重要的人。
雖然他的萬般殷勤,一直被海珠當笑話看……
“只要我多努力努力,耗他個數百年,肯定能追到海珠姐姐的。”鐘嶽想起這件事來,都極為不滿,“誰知道你爹他又回來了。”
“你說他討厭不討厭?”
“對了,你見到應龍鐲裏的老三吧?他是一條龍,是你娘親的靈寵。我們裏頭就海珠一個姑娘,我們三個大男人,肯定要保護她,所以我們偷偷排了序。逐晏是老大,我排第二,長蒼排第三。”
“長蒼反對過,因為他年紀最大,但是我們不理他,久而久之,他就認下了這個名號。”
“所以,見到老三長蒼,你要喊一聲三叔,知道不?”
鐘嶽實在難受,聲音軟糯糯的,眼皮子直往下拉,好像壓著千鈞之重:“不說了,讓爹爹睡會。”
“好。”鐘應回答,隨後又不放心的問,“爹,你一定會醒,對不對?”
“詛咒而已,我不至於挺不下去,別說什麽醒不醒的,晦氣。”
“好……”
迷迷糊糊中,鐘嶽含糊的說:“心肝兒子,我剛剛是騙你的。你爹一點兒都不討厭,真的。哥哥和姐姐一直很好……”
那是他最重要,最喜歡的人。
如今重要的人裏頭,還要加上鐘應,那兩人血脈的凝結……
鐘嶽闔上眸子,臉蛋軟軟的貼著鐘應懷裏,陷入昏沉之中,氣息極為虛弱,似乎隨時會斷去。
鐘應瞧了好一會兒,確定便宜爹爹真的會醒後,將他送入玄曜小世界中,隨後掀開眼簾,金瞳注視著遠方。
在昏沉的天色下,金瞳呈暗色,仿佛壓抑著萬千妖魔,寒意層層蔓延。
魔族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鐘應看到了大塊頭,看到了顏丹,更看到了前世將他碾入塵埃的一張張面孔。
前世,他在黑暗和絕望中,瘋狂的憎恨著折磨他的人,恨不得將他們扒皮挖骨,後來這些人死在了疏影君手上,可是偶爾鐘應回想此事,依舊覺得不痛快。
滅卻槍浮現,納入掌心。
魔族如黑色浪潮,試圖將鐘應淹沒時,滅卻槍一劃,開出一條血路來。
這是魔族對鐘應一人的阻殺,被阻殺之人,猶如魔神,眼中沒有興奮,沒有狂熱,沒有恐懼……唯有殺意徹骨。
廝殺聲逐漸小去,唯有屍骨堆疊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