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第2/3頁)
“他們受傷不輕,卻無性命之危。”頓了頓,流淙垂頭喪氣,“但是謝師弟、於師弟他們的魂燈都滅了,師尊因此震怒……我拜師上千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尊如此惱怒,唉。”
鐘應愣住。
謝檀死了?
也就是說,那次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這些以後再說,你們先隨我回去,這裏可不安全。”
鐘應回到太一宗後,在龍首山脈發現了不少外人,那是太一宗收留的道修。
然而,太一宗不僅沒能熱鬧起來,反而清凈了幾分,門中弟子皆佩戴白色緞帶,神色沉郁悲傷,說話時壓低了聲音,仿佛怕打擾到什麽似得,顯得壓抑又沉重,仿佛無形中後背多了一座大山,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喪鐘敲響了七日,鐘聲在山脈間回響了七日。
鐘應和君不意梳洗一遍後,系上了同樣的白色發帶,往龍首峰而去,途中遇到了代宗主君長生。
君長生眉眼閃過一絲疲倦,見到鐘應兩個後,又打起精神來,說道:“你們回來了。”
兩人嗯了一聲,君長生又道:“師祖吩咐了一些事,我現在要去辦,便不跟你們嘮叨了。”
走了幾步,君長生回首:“先前本來說幫你們幾個舉辦拜師大典的,東西都全部準備好了,就差宴請天下修士了,沒想到被一件件的事耽誤了。”搖了搖頭,“這件事一出,我估計拜師大典會徹底耽擱下來。”
君不意微微抿了抿唇:“不要緊的。”
鐘應則道:“總不能謝師姐前腳剛走,我們後腳便拜師吧?沒有拜師大典就沒有拜師大典唄。”
“也對。”君長生失笑,“你們是神君親傳弟子,我的小師叔,有沒有拜師大典都一樣。”
君長生離開,鐘應兩人則踏入了正殿。
雪回神君正在忙著什麽,在他們進來時,擡頭瞧了他們許久,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半晌,他垂下眼皮子,只說了六個字:“你們沒事便好。”
接下來幾天,鐘應和君不意發現君長生忙的團團轉,甚至分出幾道分身忙碌,便給君長生打下手,幫點兒小忙。
同時,鐘應也知道了神君吩咐了什麽事。
神君打算召集天下宗門家族,於太一宗正鴻台商議無盡深淵之事。
立秋,宗門宗主、家族老祖、城池城主等,如約而至,無論是傳承上千年的大宗門大能,還是才開宗立派百年的小宗門老祖,真算起來都是神君晚輩,因此他們都平和的坐在蒲團上等候,時不時小聲跟周邊之人談論著什麽。
話題七成是無盡深淵,兩成是神君會如何應對,還有一成是對太一宗的贊嘆。
君長生知道神君要商討極為重要的事,便做足了場面活,讓那一方方大能明白,太一宗是何等的氣勢磅礴。
——他沒準備珍貴的靈寶靈果,但是今天正鴻台上所有穿太一宗鑲金雪袍的人,幾乎都是合道仙人,最低也是煉虛境界。
要知道,很多小宗門老祖也就煉虛修為而已,太一宗如此底蘊,怎麽能不讓人敬畏?特別是在這種邪物作亂的特殊時期。
鐘應站在正鴻台下,看著這一幕,跟君不意咬耳朵:“你父皇可真有一手。”
君不意點了點頭,指了指一處。
鐘應順著他手指看去,看到了混在眾大能中的洛嶺,不由挑眉:“他怎麽也在?”
只不過今日的洛嶺神色灰白,背影蕭瑟,跟失了魂魄的空殼似得。
君不意比鐘應細心的多,回答:“藥王宗建立在長嵐峰,長嵐峰離無盡深淵只有數百裏,邪物潮時,藥王宗來不及遷移,加上門中弟子只擅煉丹,不擅戰鬥,全宗覆滅,只剩下他一人,所以他有資格代表藥王宗站在正鴻台上。”
“……嘖,真慘。”
太陽星升至正中央,雪回神君姍姍來遲。
銀發的神君並未流露出絲毫氣息,身邊也只跟著一個毫無修為的小徒兒,然而他緩步而來,踏上正鴻台時,先前交談的大能們紛紛起身,行了一個晚輩禮。
雪回神君在上位的蒲團坐下,曲行止便非常伶俐的撫平師尊的衣擺,然後乖乖站在雪回神君身後,腰背挺直,一動不動。
眾人則紛紛落座。
雪回神君只有一個意思:“本座欲與天下同道聯手,不惜一切將邪物封禁於無盡深淵。”
正鴻台陷入沉默,唯有天風吹動落葉的聲音。
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不想把邪物砍得稀巴爛,不管是為心中正道,還是為慘死的弟子,或者是為了自身利益。
然而邪物潮實在太恐怖了,徹底嚇破了大半人的膽子,他們根本不敢正面對邪物交戰,只想著龜縮在宗門陣法下,偷得片刻安生。
能有如今這成就的都是老狐狸,誰都知道,按雪回神君的說法,天下不知道會死多少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