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2/3頁)

鐘應涼涼又道:“我們也不是什麽太一宗弟子。”

“……”

鐘應:“我也沒聽說過什麽太一宗。”

溫雅青年微愣,望著縱橫交錯的黑白子,似乎陷入回憶中:“當初,他明明跟我說……難道數千年過去,太一宗已經徹底消失了嗎……”聲音漸漸小去,微不可聞,很快他又擡眸,“但是,你們明明穿著太一宗的服飾,佩戴太一宗的身份令牌啊?”

“最重要的是。”溫雅青年眸中透著難以理解的神色,“鎮魔劍塔便建在太一宗的範圍之內。”

“不可能,鎮魔劍塔明明在玉馨書院……”

“這便對了。”溫雅青年支著下頜輕笑,“原來太一宗改名了。玉馨……馨,馨,香之遠聞者也。”微微闔上雙眸,似乎在品味什麽,“垂馨千祀,原來他是這麽想的。”

鐘應抽了抽嘴角,他最煩別人一個字都要掰成幾半去理解了。

溫雅青年睜開眸子,笑盈盈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我的確算你們長輩,你們瞧,我們衣裳都是一樣的。”

他穿著白裳金袍,而玉馨書院的校服為白袍金邊,配色一樣,款式不同,鐘應粗粗瞧了一眼,正要反駁,便聽君不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君不意並未用敬語,因為此人算是書院的階下囚。然而君不意的語氣清淡,並無不敬之處。

鐘應因為他的話,仔細瞅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才勉強辨認出,他們身上的衣裳有著一模一樣的銀色暗紋……

溫雅青年莞爾,調笑:“我名雪回,區區不才,太一宗開宗祖師也,世人尊我一聲神君。”擡了擡手,指著穿過肩胛骨的玄鐵鏈,他又道,“曾經罪孽深重,如今被鎮壓在這裏,算是罪有應得。”

“……”

鐘應覺得,這人口中,大概除了那句“罪孽深重”外,沒有一句實話。

他說自己是太一宗祖師爺,又說玉馨書院便是曾經的太一宗,那太玄道祖算什麽?欺世盜名之輩嗎?

然而為了弄到這人一滴血,鐘應又不願意離開,只能瞎聊,看看能聊出什麽來。

——若是這人真沒反抗能力,鐘應想試試強硬把刀子架他身上取血的感覺。

雪回神君大約是真的太久沒見人了,聊了這麽幾句,便很愉悅,歪著頭輕快喚道:“小喵兒,快過來~”

聲音並不大,如酒香如弦音,遠遠傳開。

帶著一定韻律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鐘應心中警惕,摁下腦海裏的念頭,側過身體,便見一道身影從通道陰影中走來。

鐘應眯了眯眼,他沒想過不僅原來的屍骸活了,鎮魔劍塔中居然還有活人,並且是不被束縛、可以自由行動的活人!

是看守雪回神君的人?還是一起被鎮壓在這裏的魔頭?

穿過陰影,那道身影暴露在光線下,竟然是個穿著黑色短打衫,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少年。

少年端著一木盆,木盆裝著溫水,冒著白色霧氣,瞧著才十三四歲的模樣,過長的黑色額發遮住了眉眼,只露出平淡無奇的嘴巴鼻子來,頸項處用雪白的布料包裹起來,瞧著又陰沉又寡言。

因為剛剛關於“衣服”的話題,鐘應此時對暗紋有些敏感,發覺少年頸項的白色布料也有著同樣的銀色暗紋……

“他們是玉馨書院的小輩。”雪回神君細心的為少年介紹鐘應兩人,“不小心闖進這裏的,現在找不到路回去,估摸著過幾天便有人來接他們了。”

名叫小喵兒的少年點了點頭。

雪回神君輕笑:“當然,如果你不放心他們,可以幫他們找找出去的路。”

“……”

“他們兩個小家夥站著怪累的,你搬兩個蒲團或者兩個小凳子來。”

小喵兒沉默,將木盆放在寒玉床上,從角落裏找出兩個蒲團來,安安靜靜的放在鐘應兩人面前。

雪回神君似乎早就習慣了少年的沉默,抓了把自己的頭發,輕輕蹙著眉頭:“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見到外人,我居然披頭散發的,真是失禮,小喵兒,幫我束發。”

小喵兒又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把木梳子,半跪在寒玉床上,握住一束銀色長發,將長發梳攏。

很快,他便熟練的梳了個半束半散的發髻,以玉冠束發。

隨後,又為雪回神君擦拭手指。

鐘應瞧了眼蒲團,發現幹幹凈凈後,將兩只蒲團緊挨著,兩人互靠著坐下。

鐘應心想,這少年對雪回神君言聽計從,怕是他的奴仆,被一起關進來的,至於為什麽沒被鎖住,肯定有什麽原因。

後頭雪回神君又溫和的問兩人,需不需要休息,並告訴他們,整個鎮魔劍塔只有一個休息的房間,是小喵兒收拾出來的,若是他們不嫌棄,今晚可以跟小喵兒擠一間房。

末了,雪回神君揉著小喵兒的頭說:“這孩子有些靦腆,你們可別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