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頁)

桃花眼往下一掃,跟冰刀子似的,刷刷刷的“插”過去。

意外的是,鐘應並沒有看到“據說正在含章閣尋歡作樂睡美人”的薛城主,也沒聽到一絲一毫曖昧的聲音,只聞到了空中幽冷的香氣,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絲血腥味如一捧冰水,讓血氣上頭的鐘應更冷靜了一些。

隨後,鐘應發現了床榻上躺著的人,感應了一下氣息,是君不意。

嚴格來說,屋中除了君不意外,便沒有旁人了。

鐘應幹脆收了滅卻槍,一躍而下,朝著床榻走過去,目中露出探究之色來。

“君不意?”鐘應喊了一聲,“我來了!”

隨後一把拉開了礙事的床簾,鐘應站在床榻邊上,看到了蜷縮在錦被上的人。

一頭黑色長發鋪展在床榻上,被君不意壓在身下,有幾縷長發甚至順著邊緣,和紅裳一起垂落而下。

君不意只給鐘應留下個背影,鐘應甚至看不清他的神色如何,若不是他偶爾粗粗喘息一聲,鐘應幾乎以為他昏過去了。

鐘應手掌撐在床榻上,好奇的湊過去瞧。

覺得君不意的長發有些礙事,便伸手將頭發拂至耳後,終於看清楚了君不意的半張臉。

眼睫毛輕輕垂著,唇色比平時要嫣紅,仿佛被自己咬過幾下似得。

他這是中招了還是沒中招?

鐘應有些不確定,若是說君不意栽了,薛城主那個禿頂卻不在屋中,若說沒栽,君不意這個模樣完全沒有信服力啊。

鐘應心中有些癢癢的,非常好奇君不意此時會是什麽神色,便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手指攪動了空中的風,將君不意的睫毛吹的顫巍巍的。

見他沒反應,鐘應便幹脆用兩指捏住君不意的下巴,稍稍擡起,然後去摘君不意的面具。

手指頭才初初碰到玉色面具的邊緣,君不意便睜開了眸子。

眸中含著水汽,仿佛蒼山翠嶺間的一層清晨薄霧,空濛而柔軟。

以往這個時候,鐘應敢動蓮中君的面具,只會被狠狠推開手,可是現在他的鹹豬手都捏住面具了,蘇醒的蓮中君卻毫無反抗……

鐘應輕輕一掀,被面具遮蓋許久的容貌便落入了鐘應眼中。

隔了四年,蓮中君的五官線條少了一分少年青澀,多出幾分棱角來,幾乎跟鐘應記憶中的仙道第一人差不多了。

然而,其中差距卻是天差地別。

鐘應從來沒有想過,前世冷冰冰的蓮中君會露出如今這般模樣來。

他本來便生的過分好看,眼角還天生一顆朱砂痣,將眉眼渲染出幾分淩厲的妖冶。偏偏眉梢眼角染上一道薄紅,眼中清冷散去,含了幾分似是而非的情欲……

鐘應心臟跳的特別快,舌尖忍不住舔了舔幹澀的唇角。

倒是君不意恢復了神智,拂開鐘應後,擡手揉了揉眉心。

他沒精力跟鐘應計件面具一事了,淡淡問道:“事情辦完了嗎?”

“辦完了,救出了秋時遠,搬空了城主府的小金庫,殺了幾個人,打昏了幾個人,還又把薛小少爺那個傻子揍了一頓。”鐘應下意識回答,發覺自己太聽話了後,嘴上起了火泡似得,急匆匆問道,“薛城主哪裏去了?”

“……”君不意撐起身子,靠著床榻,回答,“我……殺了。”

“屍體了?”鐘應覺得自己可以鞭屍。

“……”

得不到回應,鐘應又問:“怎麽不回答。”

“……沒了。”過於冷淡的兩個字從嘴中吐出。

鐘應愣了愣,隨後忍不住挑眉,驚訝:“你連屍體都毀了???”

跟蓮中君鬥了幾百年,鐘應才不會以為君不意真的幹凈到不沾血腥。

實際上,說蓮中君無欲無求、清冷出塵這點,鐘應認了。可是這位仙君手上的血腥,可絲毫不比鐘應這位魔君差多少。

然而世人偏偏眼瞎,覺得魔君殺人就是屠戮無辜,蓮中君殺人就是蕩除陰邪。

作為被歸類到“妖魔鬼怪”的鐘應,實在很無語。

不過有一點鐘應也得承認,蓮中君行事都有個度,不似他那般肆意妄為,所以說毀屍滅跡這種事,君不意還是不幹的。

“他對你做了什麽?你這麽生氣?”最初的那份焦躁在看到完好無損的君不意時,已經完全散去,鐘應眨了眨眼,笑嘻嘻的問,“他抓你手了?”

君不意微愣:“別胡說。”

鐘應可不會放過調侃死對頭的機會,一臉的幸災樂禍:“還是說,他抱你了?脫你衣服了?”

說話時,鐘應手指頭還往君不意身上戳。

君不意抿了抿唇:“都沒有。”

“……還是想親你?親到了?”鐘應見他這神色,更歡快了,“聽說那禿頂喜歡給人下春藥,你現在中了春藥,被占點便宜才反殺,也正常。”

“鐘應!”君不意拉住了鐘應手腕。他本便因為仙人不倒丹的香味而心境不穩,被鐘應這麽一調侃,眉眼間浮現幾分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