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頁)

瞧著瞧著,身邊站了一人。

鐘應回頭,便看到了掀開了帷幕,只戴著玉質面具的蓮中君。

“有點兒悶。”君不意沒有瞧他,微微仰著頭,望著空中的星幕,用清而冷的聲音說道。

鐘應湊過去問:“他們給你改個名字,你怎麽沒反應?”

“你是說憶兒?”

“對對對!”鐘應小雞啄米似得點頭。

“母後一向來這麽喚我,我習慣了。”頓了頓後,君不意微微蹙眉,“你很在意嗎?應應?”

君不意喊的是“應應”,而非“茵茵”。

鐘應一聽,便炸了:“不許喊!”

“應應……”君不意垂眸,低語,“那我不喊了。”

鐘應:既然不喊了,你特意喊第二聲幹嘛?!

鐘應撇了撇嘴,一連喊了好幾聲“意兒”,把蓮中君喊呆,把自己喊的都快不認識這兩個字時,楚歡來找他們:“茵茵,憶兒,我們該上場了。”

“……”

君不意默默挪開了視線。

鐘應扭過頭,完全不想搭理楚歡。

……然後兩人提著一盞蓮花燈,跟在楚歡身後“渾水摸魚”。

前頭起舞的舞姬有的回來了,有的則留在了宴會上,現在輪到花堂的人了。

走過廊道,她們停在了大堂中央。

星幕之下,她們或手彈琵琶,或垂眸吹簫,或翩翩起舞……各司其職,瞬間成了目光交聚點。

狐女芊芊最擅長魅惑,起舞之時,一顰一笑皆勾魂奪魄。柔若無骨的手指輕捏著一青銅酒盞,一邊褪去礙事的薄紗,一邊時不時輕啜一口酒水,仿佛要喂入誰的嘴中。

蝶衣一邊起舞一邊繪畫,在蓮花燈紙上畫下月下美人圖。

鐘應兩人舉著蓮花燈,為她們照明,全程當背景板,偶爾瞄了一眼,發現蝶衣圖裏的美人,其實就是芊芊……

耳邊吵鬧無比,跟無數只蟲子一起鳴叫似得,鐘應深切的體會到了“舞姬”有多辛苦。

他當魔君時,為了犒勞自己屬下,也是設宴的。

但是他主要是坐在王座上,裝出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讓屬下去折騰。

屬下精力旺盛,點綴宴會的魔女也不遑多讓,正好鬧成一堆。

如今鐘應從“取樂之人”變成了“供人取樂之人”,心裏頭一言難盡,覺得自己會聽木葛的話混進花堂之中,簡直是傻透了。

幸好有蓮中君陪著自己幹傻事。

鐘應瞥了一眼身側之人,只要想一想,未來的仙道第一人有當“舞姬”的黑歷史,就覺得自己能忍了……

宴中氣氛被渲染到最熱鬧時,花堂眾人的表演也到了最後,一水的美人兒站在堂中,供人欣賞。

鐘應站在眾人中間時,聽到了一道笑呵呵的聲音:“美人兒全部留下來吧。”

聲音的來源是……薛城主。

鐘應擡眸,直到此時,才有心情去瞧極樂城主長成什麽阿貓阿狗樣。

看到薛城主的那刻,鐘應總算明白了木葛為什麽說他不是梟雄,而是個商人了。

因為坐擁極樂城百年的薛城主是個胖子,一個中年禿頂的胖子。圓嘟嘟的臉上,是和氣的八字眉,和一笑就看不見眼睛的小眼睛,見人就是三分笑意,看不出半絲威嚴。

白漓就坐在薛城主旁邊,自顧自的品酒,除了一開始若有若無的瞧了鐘應一眼後,便再也沒擡眼過。

有了薛城主的襯托,紫衣華貴的白漓宛如明珠美玉。

人真是不能比較。鐘應覺得,自己屬下突然變得順眼了些。

薛城主戴了好幾個扳指的手一合,笑眯眯的對著自己的賓客道:“今兒你們看上了誰,就讓誰陪你們喝酒。”

言罷,手指頭指了指花堂眾人,完完全全把他們當成了可供挑選的物品。

原本便透著幾分炙熱的目光,瞬間變得淫邪起來,在花堂眾人的臉上、胸脯上、長腿上打轉。

“我要這個。”立刻便有人指向芊芊,“美人兒,今晚陪我吧?”

芊芊一瞧,很滿意他的修為,拋了個媚眼後,整個人倚了過去。

有人喜歡火辣的,有人喜歡清麗的,有人喜歡溫柔的……

不管男女,都有人挑選。被選中之人,習以為常,委身倒酒。

轉眼便只剩下幾個人,其中便有鐘應兩人。

他們站的後,以帷幕遮面,看不清容顏,剛剛又一直沒有任何突出表現,沒人看上也正常。

但是這種場景,還是讓鐘應一肚子的臥槽。

而薛城主吩咐完這件小事後,便摟著一個嬌弱的美人兒,跟白漓敬酒,懶的在關注這些“美麗物品”了。

挑的只剩下三四人時,一陣酒氣撲面而來,鐘應低頭,便瞧見有人去抓死對頭的手,被君不意一袖子拂開,那人只摸到一截衣袖,連指尖都沒碰到。

那個酒鬼顯然喝醉了,大著舌頭呵斥一聲:“怎麽這麽沒規矩!不知道要伺候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