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什麽都沒問出來,胖墩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失望。他有點兒不甘心,便不怕死的開口:“那領口下的痕跡怎麽來的?真不是老大你欺負君道友,然後君道友反擊……”

“我根本沒動手!”鐘應斬釘截鐵。

他一開始就被君不意壓倒了好不好!

“哦。”胖墩明顯不信,偷偷摸摸瞅鐘應頸項,就差動手扒下來,看個清楚明白了。

鐘應不自在的抽了抽嘴角,瞪了胖墩一眼後,將領口提上,徹底遮住了紅痕。

“今天的事多謝了,如果你們都想完成任務,拿到五百功績點的話,我能幫忙的事,一定會幫。”鐘應朝著胖墩擺了擺手,“不早了,就此別過吧。”

言罷,鐘應毫不猶豫的離開,身影消失在小道盡頭的簌簌寒風中,留下胖墩兩個面面相覷。

“太好了,這件事終於解決了。”秋時遠松了口氣,他凍的鼻尖通紅,搓了搓手,往手心吹了口熱氣,弱弱提議,“我們也回去吧,好冷啊。”

“……我覺得更糟糕了。”胖墩摸著下巴,一臉沉思,“老大剛剛的表現太反常了。”

雖然說胖墩也是一只童子雞,但是他到底比秋時遠懂得更多,想法也容易歪,沒同伴正經。

最開始看到鐘應頸項的紅痕,他以為是兩人鬧起來時,不小心撓上去的。但是鐘應的反應,不得不讓胖墩想到自己看過的春宮圖……

想入非非時,秋時遠緊張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君師兄。”

胖墩順著秋時遠的目光望過去。

燭火微光自窗欞透出,君不意便站在寒光處,宛如一抹幽冷的月色,不知道站了多久,聽了多久。

面對眸光澹澹,神色平靜的君不意,胖墩整個人都僵住了,結結巴巴開口:“君、君道友,你不是回去了嗎?”

“我沒回去。”君不意微微搖頭,向著胖墩走來,長發衣袂被天風拂動,輕忽的疊雲,“我想知道,你們到底在做什麽。”

“這……”

到了近前,君不意停下腳步,詢問:“你們是不是該同我解釋一下?”

胖墩看天看地就是不敢正視君不意,就差急得頭冒冷汗了:“老大沒跟你說嗎?”

君不意靜候下文。

“其實我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我們兩個也沒進去,就放放風而已。只有老大進去了,當然,老大也沒惡意。”胖墩腦筋急轉,亂七八糟一通解釋,“我覺得,老大對你有點兒特殊,對,很特殊。”

最後四個字,胖墩總算說的有些底氣了。

“特殊?”君不意低聲重復。

“是啊,老大其實……”胖墩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後鏗鏘有力道,“老大其實歡喜你!所以老想引起你的注意。”

君不意:“……”

秋時遠不可思議的望著胖墩,拉了拉他的衣角。

胖墩在心中安慰自己,反正老大都喜歡君不意,自己可是在幫老大,因此說起話來,完全沒了顧忌:“老大在我們兩個面前,可只提過你一人,而且有一句話跟我重復很多次了,他說:你跟所有人都不同……”

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胖墩越說越覺得自己做的沒錯,鐘應就是對君不意一往情深。

君不意睫毛微顫,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為難,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情況:“可是……我是男子……”

“老大先前以為你是女子。”胖墩非常順溜的接話,“而且,說不定老大就喜歡男人。”

“……”

君不意離開後,胖墩擡手摸了一把額頭,壓低聲音:“幸好沒找我算賬。”

“我覺得鐘師兄對君師兄沒有這個意思。”秋時遠膽怯又敏感,把胖墩一小片衣袖都抓皺了,“你剛剛那麽說……”

胖墩自信滿滿:“小石子,你還小,不懂這些,我是不會看錯的。”

秋時遠看著自己的宿友,很頭疼。

鐘應回到丙字叁號院後,發現君不意不在,便又去自己那間漏風漏雪的臥房轉了一圈。

不管是鐘應還是君不意都不會修房頂,這間屋子暫時不能住,便只能用來晾衣服。前頭晾的衣服已經收了,還沒掛上今日換洗的衣物,鐘應終於肯定了“君不意沒有回院子”這件事。

真是個膽小鬼,鐘應想,自己不過看了他兩眼,居然不敢回來了。明明受傷的是自己才對。

往床榻上滾了幾圈後,鐘應戀戀不舍的爬了起來,摸到了書桌前,就著燭火繼續抄寫太玄經。

紙上筆走龍蛇,每個字都氣勢磅礴。

全身心投入抄寫中後,鐘應今晚起伏的心緒漸漸平穩。連抄七八頁後,鐘應頭越垂越低,最後一頭栽到桌面上,沉沉睡去。

“道”字一撇被拉的極長,紙上水墨未幹,鐘應側臉上直接印了幾行墨字。

趴著睡並不舒服,鐘應雙腿又冷又麻,再一次被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