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鐘應扭過頭,懶的瞧他:“不知道就算了,當我沒問。”

“我還真知道。”裴聞柳抱胸,得意洋洋:“重明國向來神秘,重明國皇室於外界來說,更是個迷,但是書院這幾百年來,還是有幾個出生皇室的學生。”

鐘應動了動耳朵。

“據說重明皇下了個命令,皇室成員不足十八歲者,在外行走必須佩戴面具,掩飾容貌。這個命令我估計是近百年下的,因為百年前我從未見過他們戴過什麽勞什子的面具。”

“什麽鬼規矩?”鐘應不由吐槽。

“也許是生的太好看?被登徒子騷擾煩了?”裴聞柳猜測,眼睛又往鐘應身上掃了一圈,意思不言而喻。

鐘應:“……”

他又想打死胖墩了。

“行了,你快告訴我,你娘到底是什麽身份?”

“我娘當然是個大美人!”鐘應擡了擡下巴。

“你這算什麽回答?”裴聞柳不幹了。

“夫子打聽這麽多,難道是想撬墻角?”

裴聞柳梗住,他要是敢撬劍主墻角,不得被打成肉餅?

咬了咬牙,裴聞柳露出獰笑:“小子,你可以啊,不怕穿小鞋是不是?”

“過獎過獎。”鐘應眉眼燦爛,“夫子大可以去跟我爹告狀,就說我不敬師長,不告訴您我娘的身份好了。”

“……”

說到這裏時,兩人已經來到了星辰台下。

隔了七日,書院報名時間已經過去,送後輩來星辰台的長輩已經離開,玉馨七院中,其他六院已經通過星辰台踏入書院地界,只剩下瑤光院的學生被鐘應兩個拖累,還滯留此處。

鐘應拾階而上,踏上最後一階時,發覺不遠處立著一人。

那人背對著鐘應,如緞墨發貼著頸項,勝雪白衣點綴金色,一眼便奪人目光,所謂“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不外如是。

而他身邊圍著紅衣童子和月宮仙子,紅衣童子甚是乖巧,月宮仙子寒虛問暖。

如玉指尖在童子眉心點了點,又對著月宮仙子們頷首,那人便轉身向著高台的木夫人走去。

——正是赤丹太子君不意。

月宮仙子們則伏身一禮,躍下星辰台,騰雲離去。

書院明文規定,入玉馨書院,不管先前身份為何,之後都只是書院學子,同屆學生吃穿用度全部一樣,書院夥食是小白菜,絕對沒人可以吃到叫花雞。君不意即便身為重明國太子,照樣不能留仆從服侍。

“臉色可真差,不知道能不能撐的過眾生鏡的考驗。”裴聞柳在鐘應邊上嘀咕。

鐘應下意識回了一個字:“誰?”

“君不意啊。”裴聞柳壓低聲音,“他昏迷了七天,醒來第一時間便是問你的事,知道你被關在禁閉室後,就尋了木夫人,親自替你求情,免了你的處罰。”

鐘應愣住,衣袖下的手指不由緊握成拳。

“你跟他都錯過了報名時間,因為只有瑤光院還有剩余名額,便都劃入了瑤光院。他怕耽誤瑤光院學子的入學時間,又硬挺著來拜見院主。”裴聞柳又道:“木夫人這麽嚴厲的人,平時對我都沒好臉色看,卻對那小家夥贊不絕口,直道他品性絕佳,雅量高致,只要不行差踏錯,大道可期。”

“大道可期……唔,這評價可了不得。”

鐘應目光緊隨那道略顯單薄的身影,心不在焉的回答:“我知道了。”

“走吧走吧,別磨蹭了。”

裴聞柳一馬當先走在前頭,鐘應跟在後頭,沒走幾步就同木夫人兩人碰面。

裴聞柳吩咐鐘應兩人好好站著,自己則跟木夫人去請院主,這高台上便只剩下兩個少年。

君不意朝著鐘應點頭致意。

鐘應的目光更加明目張膽了,直勾勾的盯著君不意,眸光掃過對方裸露在衣袍外的每一寸皮膚。

離得這麽近,他自然看的出君不意身體狀態,明白他身體有多虛弱,明白裴聞柳所言不假。

然而,便是因為如此,鐘應心中更覺膩味。

鬥了數百年,鐘應自然是非常討厭君不意的。

可是最開始的時候,鐘應並不討厭他,甚至極為欣賞敬仰他。

因為君不意實在太“完美”了,清雅高潔的品行,端莊守禮的行止,深不可測的實力……完美到讓人生不出嫉恨之心。

前世第一次見到他時,鐘應正巧心情抑郁,便挑了一塊石碑看風景,青山綠水早便看膩了,君不意恰巧從一條幽靜小道中轉出。

鐘應拖著腮,也沒認出他就是傳說中的人物,只覺得他生的賞心悅目,懷裏還抱著一把古琴,隨口便道:“會彈琴?彈一曲給我聽聽。”

這話著實無禮,鐘應做好了被拒絕甚至被無視的準備。

不想,君不意卻席地而坐,為鐘應撫了三首輕快明麗的曲子,直到鐘應舒展眉宇,心情愉悅,方才頷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