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一個智慧且相當胡扯的故事

孫承宗在擔任遼東督師期間,利用建奴擅長野而短攻堅的特點,以城堡、兵台、堡壘,步步蠶食,他將明軍防區一步一步地擴展開來。

但是,無論建築城台或兵台,這都需要錢,天啟朝的軍費增加,也成了孫承宗的第一原罪,有人甚至稱孫承宗為大明滅亡第一罪人。

孫承宗擴軍是確實有其事,從五六萬人馬擴充到十四萬人,他也清楚遼東成了大明一個巨大的沉重包袱,所以他也在努力自救。

孫承宗向朝廷上書:“從其他軍鎮調來的兵利於速戰,本鎮的兵利於久守。現在山海關內外聚集了秦、晉、川、梁、燕、趙各地的官兵,耗費巨大,日久必坐困天下。現在欲進則不足,久守則必變,所以士兵必須在本地遼民中征用,故隨遼人之便,安插於兩衛三所二十七堡間,以土屯土。”

這就是所謂的“以遼人守遼土養遼人。”

與袁崇煥的這個嘴炮不同,孫承宗是實幹派。

“其官兵屯田五千余頃,官屯銀一十五萬有奇,塩錢利銀三萬四千有奇,采青省餉部銀十八萬。”(見《崇禎長編》卷十三。

他的遼人守遼士養遼人之策,事實上取得了初步的成果。五千傾地,不是公傾,而是傾,既一傾為一百畝,既五十萬畝。

遼東的土地算不上貧瘠吧,哪怕一年只收一季,按照畝產一石計算,歲收就是五十萬石,事實上。

孫承宗背上軍費開支巨大的鍋,也不太合適,按照明朝食貨志記載。

遼東:主兵,屯糧二十七萬九千馀石,荒田糧四百馀兩,民運銀十五萬九千馀兩,兩淮、山東鹽引銀三萬九千馀兩,京運年例銀三十萬七千馀兩;客兵,京運年例銀十萬二千馀兩。

哪怕把糧食計算到每石二兩銀子,遼東兵的軍餉開支仍不足百萬兩銀子,遠遠不及袁崇煥出關的時候攜帶了四百八十萬兩。

正所謂漢奸公然建廟,忠賢滿身臟水,此時的大明第一“罪人”,仍舊不遺余力的擔當著大明的糊裱匠,極力試圖挽救大名這艘快沉的破船。

在袁崇煥在山東黃縣兵敗,身受重創的時候,崇禎皇帝給袁崇煥派出了三十多名太醫,又攜帶了二十多輛貴重藥材,前往登州為袁崇煥治傷。

而且,一字未提要處理袁崇煥的事情。

同時,他又提前想起了孫承宗孫閣老,蒙詔原官起用,夕聞命,朝就道,不過他還沒有進京,就在豐台被袁可立堵住了,並且獻上籌建講武堂,以生員充任軍官的思路。

大明重文輕武,像漢唐時代,出則為將,入則為相的文武全才,放眼整個大明朝,也是屈指可數。

如果可以平衡文武之爭,解決軍隊戰鬥力的問題,這絕對是一場大善舉。

孫承宗很快就在酒肆之內,寫下了《請籌建保定講武堂事》的奏折,準備在入宮湊對的時候,向崇禎皇帝稟告。

而與此同時,孫承宗也記住了袁可立的得意門生全旭。

在明代的師生,其實更是一種利益聯盟。

全旭雖然沒有入學,他已經是貢生的預備名單了。

袁可立要收全旭為學生,自然會對其調查,當然按照陳應轉述,以及全氏族譜對照,他將準備材料,以河南學正遞交上去。

全旭就可以恩貢的身份,畢竟,全氏在南宋時期,可是滿門忠烈,與趙官家共赴海難的烈士後裔。

正所謂,朝廷有人好做官。

事實上,只有上面有人,路子就比普通人走得更順。

袁可立願意收全旭為學生,主要是考慮到,全旭對他有用,如果真的沒用,他也不會搭理全旭。

更何況,全旭替東江軍送去給養,間接幫了袁可立的大幫,也是鼓動著袁可立復起的關鍵人物。

這也算是投桃報李。

當袁可立前往登萊上任的時候,他的信已經發往大名府。

全旭前往盧象升的府邸,拜見盧象升。

盧象升對於全旭的印象一直都不錯,特別是因為崇禎二年的旱災,事實上,大名府並不是一直滴雨未下,只不過雨水還是太少,莊稼仍舊需要灌溉。

全氏大院出產的壓水井,卻幫了盧象升的大忙。

這種東西的制作成本不高,就是一個缸一個活塞,整體重量也就七八斤的樣子,全套下來,加上水管,三兩銀子,全旭可以賺將近一兩銀子。

利潤雖然不高,卻惠及千家萬戶。

關鍵是三兩銀子的物件,普通百姓也承擔不起。

可是隨著銀行的運行,大名府的百姓,就可以自家的宅院或田地作為質押,向全氏銀行貸款購買壓水井。

全氏銀行共計十余萬兩銀子的貸款,其中三分之一稍多,都是百姓貸款購買了壓水機。壓水井的優勢非常明顯,雖然出水量不是非常大,耗費的力氣卻不多,哪怕是一個孩子,也可以輕易壓水,至少比挑水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