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還是文官狠

秦良玉這邊則帶著白杆兵收割著陣地上的東虜首級。

沒多久,賀世賢策馬回來,持著血淋淋的斬馬刀對袁可立道:“撫臣,牛莊所有虜賊已全部斬殺。”

“把房子也燒了,另外,去找到這裏的水井,把這個倒進去。”

袁可立說著就將挺沉的一袋子白色晶體狀物從馬上取了下來,遞給了賀世賢。

賀世賢問:“撫臣,這是什麽?”

“砒霜。”

袁可立回了一句。

他在知道自己是遼東巡撫後就預料到自己會帶兵出城跟東虜搞運動戰,也就提前準備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而以袁可立的身份,搞到大量砒霜自然也不難。

賀世賢這裏則愣了一下,心道:“還是文官狠!”

“是!”

但還是賀世賢還是選擇照辦,立即吩咐幾個家丁去找水井投砒霜。

而袁可立則看向濃煙滾滾已被燒得差不多且沒有一個活口的牛莊,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努爾哈赤看到這一切會不會失去理智,本官還真希望能把他徹底激怒,能讓遼地女真與遼人之矛盾更激烈,那樣背地裏想搞養兵自重地想發國財的人就徹底沒了根基!”

袁可立如此自語後才走到秦良玉這裏來,對秦良玉道:“秦總兵,東虜首級砍了後先不統計,直接裝車,加緊撤離,努爾哈赤估計也快帶著他的主力來了!你們白杆兵剛剛經過一場惡戰,又要把傷亡的士兵帶回去,能不能做到快速撤離?要不要放棄陣亡者和重傷者?”

“請撫臣放心,我們都是從小在山裏跑慣了的,背著個人跑,沒什麽問題的,陣亡和受傷的都是我們的家人,如果不帶回去,將來不好交待。”

秦良玉回道。

袁可立點了點頭:“那就都帶回去!”

說完,袁可立就朝這些集中起來的陣亡白杆兵拱手作揖。

秦良玉等白杆兵見此內心頗為感動,皆沒想到剛剛還下令屠牛莊和投毒的狠辣撫臣會對自己這些武卒作揖。

接下來。

袁可立、秦良玉、賀世賢等明軍官兵便滿載著五百余東虜首級撤離了牛莊,且順利回到遼陽。

而牛莊自然徹底地變成了一無人煙之地。

誰也沒有想到之前還是京城四品文官的袁可立會在不久後屠了東虜一個屯。

也因此,袁可立後來在東虜口中得了一“袁屠夫”之名。

同他在歷史上被東虜恨得在編《明史》時不給他立傳一樣,這一世的努爾哈赤以後也把袁可立恨的牙癢癢。

“此戰我白杆兵戰死和受重傷者有四百七十四人,斬東虜壯丁首級五百六十二顆,不交戰還真不知道這東虜虜賊竟如此驍勇,我們近乎以一換一才能全殲這股虜賊,我白杆兵從未遇到過如此強敵。”

在回來後,熊廷弼、袁可立、秦良玉、陳策等就立即按照朱由校的諭示對這次攻打牛莊的作戰行動進行復盤與總結起來,而秦良玉首先說了起來,神色很是凝重,一直緊抿著唇,畢竟她也沒想到和她一起離開家鄉的白杆川兵這麽快就有數百人喪命於遼地疆場。

“東虜作戰頗悍不畏死,尤其是善於用強兵督戰,通過對俘虜的甲剌額真紮哈圖審問得知,他們用朱印標記戰場上怯戰者,戰爭結束後有朱印者皆斬,可見軍紀森嚴!以至於如此敢戰,好在秦將軍的白杆兵也能臨陣不亂,才能力克其鋒芒,以袁某見,我官軍也當用此軍紀,另外,得加強西洋火器的應用,在我步兵對陣虜賊步甲時,沒有足夠的西洋火器,遇見用盾車為掩體的虜賊步甲,還是很吃虧。”

袁可立也說了起來。

熊廷弼聽後點首,道:“今日大家所議,立即寫成奏本,呈遞禦前。”

這邊。

努爾哈赤帶著自己的數萬兵馬總算趕來了牛莊。

但為時已晚。

努爾哈赤看見的只是滿屯的屍骸,而且許多屍骸沒有首級。

努爾哈赤的臉因此是拉得越來越長。

“紮哈圖呢?”

努爾哈赤大聲問了一句,額頭上青筋直冒。

黃台吉跟過來回了一句:“沒有發現他的屍體,應該是被俘虜了。”

“混賬!”

努爾哈赤拔出了刀,大吼一聲,想要砍人,卻又無甚可砍,只將牙咬得越來越緊,眼睛瞪大越來越大。

“我的福晉!”

“我的兒子!”

牛莊是四大貝勒之一的代善的地盤,一時,他麾下的額真章京們皆因此憤怒地大喊了起來,然後又嚎哭了起來。

而代善見此也咬牙來到努爾哈赤面前:“父汗!兒子請命去遼陽殺了那熊蠻子!”

努爾哈赤沒有說話。

這時候,何和裏跑了來:“大汗!水井裏,明軍下了毒,固山額真湯古代和三等輕車都尉塔拜之子喇拜他們因長途趕路急於喝水,故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