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3章 被冤枉的女子二十二

按理來說,柳長月是出嫁女。柳家母子倆又在病中,如果有人上門,一定是來探病的。怎麽可能來探望一個外嫁女?

柳長月和便宜嫂嫂對視的一瞬間,一顆心險些跳出嗓子眼。

她慌亂地別開眼:“嫂嫂,我們倆剛在書院見過,你那麽厭惡我,何必說這種話?”

楚雲梨頷首:“我挺討厭你的。覺得你這個人貪得無厭,還喜歡得寸進尺,占起便宜來沒夠,臉皮也厚……”

母女倆面色都不太好。

柳母看到兒媳對女兒的怨氣還沒消,心底裏已經在思量著到底要不要和女兒徹底撇清關系,如果兒媳願意回頭,她大概要先放棄女兒。

柳長月雙眼含淚:“嫂嫂,我欠你的已經還了一些,剩下的也寫了借據,往後我一定會還。你何必把話說得這麽難聽?”

楚雲梨擺了擺手:“我覺得,你怕是沒有往後了。”她伸手指著柳母的指甲:“我就想知道,你生病之後喝的藥是誰配的?”

柳母正虛弱,沒注意到前兒媳指的是自己的手指,苦笑道:“我們變成這樣,連門都出不去,也沒有銀子買藥。這都是長月墊付的。”她說這些,是想讓前兒媳知道,女兒是一個孝順的人。

無論是誰,只要心存孝心,就壞不到哪裏去。

楚雲梨頷首:“這麽說,藥都是她配來的?”

柳母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點了點頭。

楚雲梨一臉感慨:“真的是一個敢配,兩個敢喝。”對上柳母詫異的目光,她冷笑道:“尋常人鬧肚子,遇上身子康健的,自己就痊愈了。就算是虛弱的,兩副藥下去,也會好轉。可你們母子倆病得越來越重,柳長洲都已經爬不起來。你竟然還敢喝?”

柳長月本就心虛,聽到這話,大喝道:“你這話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楚雲梨毫不留情地戳穿她:“這藥根本就不對症,他們母子如果一直喝,很快就會死。”

柳母驚詫地瞪著女兒,眼神驚疑不定。

柳長月一臉崩潰:“娘,你信外人不信我?我這幾天是怎麽照顧你的,你自己也看在眼中。張紅玉沒安好心,你要是信了她的挑撥,那就是這天底下最蠢的人。”她滿臉是淚,格外傷心。

柳母垂下眼眸:“紅玉,你誤會了。長月之前還跟我說,今日這兩副藥喝完再不好轉,就請大夫給我們診治。”

楚雲梨頷首:“那是我枉做小人。”她伸手握住柳母的手指:“我聽說中毒的人指甲會變黑,你這個……許是沒洗手,怪我多嘴。”

她轉身就走。

柳母這幾日喝苦藥,喝得滿嘴苦味,看到她竟然要把點心帶走,忍不住道:“你是來探病的,那點心……”別忘了留下啊!

楚雲梨看了一下手中的油紙包,搖頭道:“你們母子倆如今這樣,我可不敢送東西給你們吃。別到時候出了事,我再說不清楚。”

柳母:“……”

母女倆看著她離開,柳長月察覺到邊上母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覺得頭皮發麻。

“娘,嫂嫂她真的是越來越瘋了,簡直什麽話都敢說。”柳長月勉強扯出一抹笑:“您是我親娘,生我養我,我怎麽可能害您?”

螻蟻尚且偷生,無論是誰都做不到坦然赴死。柳母也一樣,雖說她不願意相信前兒媳的話,可理智告訴她,那就是真相。

上吐下瀉吃壞了肚子,本就不應該病這麽久。而且他們喝了藥還不見好轉,這就更奇怪了。

柳母也怕萬一,如果真的是張紅玉胡說八道,她胡亂懷疑會傷了女兒的心,隨口道:“我知道。”

她接過女兒手裏的紙包:“旭兒也病著,你回去照顧他吧!”她心裏一動,試探著道:“我今日好轉了一些,可以自己熬藥,你別擔憂我。如果需要你幫忙,我會讓人去找你。”

說著,還把女兒往門口推了推。

柳長月仔細觀察母親的眉眼,沒發覺有任何不妥,她壓下心裏的不安,道:“旭兒是李家血脈,他和爺奶同住一個院子,那老兩口總不會眼睜睜看他去死。你和哥哥沒人照顧,我還是得先緊著這邊。”

柳母不覺得感動,只覺得心裏發沉,悶悶地格外堵心。

柳長月不由分說搶過了藥去熬,柳母想找兒子說說話,卻見兒子正昏睡。

鬧肚子的人想要睡個好覺並不容易,她舍不得把人吵醒,就坐在了院子裏的椅子上,時不時看一眼廚房。

熬好了藥,柳長月想進屋去送,柳母率先接過:“我來。”

她沒有再催女兒回家,反正讓柳長月幫著做飯。

柳長月看到母親對自己的態度不變,提著的心漸漸放下。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兒子,可不能讓旭兒出了事。很快起身告辭:“我晚點再來看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