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血玉方桌上,那具肉.身……(第2/2頁)

陸宴之沉吟不語,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曾經違背自己心意,做出令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一想到曾經失去過輕兒,他心裏便如同千刀萬剮……

與其違背自己心意,不如任性妄為一次,上刀山下火海,為了輕兒,他萬死不辭。

日影漸高,兩人開始搗鼓做點米飯,燃冥找了口鍋,陸宴之淘米,生了火在旁邊煮著。

又擔心等阮輕用回了自己的身體,是不是該吃點什麽補一補?

陸宴之印象中,輕兒又瘦又弱,抱起來的時候仿佛一葉浮萍。

得好好給她補一補,養的白白胖胖的才行。

陸宴之這麽想著,聽到了不遠處有母雞咯咯的聲音,立刻反應過來,起身,禦符追出去,朝著那雞窩使出一道水淤陣——

“咯咯咯!!!”

“噶!嘎嘎!!!”

漫天的雞毛、鴨毛在飛,粘在陸宴之如雪銀絲上,他按著劍指著那窩雞鴨,正緊張地篩選出最肥最補的那一只!

長這麽大,陸宴之從來沒抓過雞,在北郡時這些事情都是陳遠操勞的。

他緩步上前,劍尖指著一只被困在水淤陣中的禽類。

“快點束手就擒。”陸宴之說。

“噶!”一只肥鵝表示抗議。

陸宴之緩緩收劍,彎身上前,正猶豫著怎麽抓住那只肥鵝,忽地手上一陣吃痛,使他倒抽了一口氣——

那肥鵝竟趁他不留神,在他手背上狠狠地叼了一口!

豈、有、此、理!

陸宴之忍痛撲上去,雙手揪住大鵝,抱著那鵝,收了陣法,一時間圈子裏亂成一團,他被一群兇禽群起攻之,有公雞直接撲騰著翅膀飛起來啄他,陸宴之慌忙避開,滿身狼狽地逃離了雞窩。

回到後院,他先聞到一股糊味,念及那鍋米飯,他急忙抱著鵝沖上去,尚未觸到鍋蓋,一股殺氣急急地襲了過來——

陸宴之抽劍,聽到“當”地一聲,震得他握劍的手都麻了,人不住地後退,他立刻催動靈力,到手的鵝飛了出去,“嘎嘎”叫著,在院子裏到處亂跑。

來人不止一個,在他正前方有一人,右前方有三人,還有一人守在屋門口,朝他小聲喊道:“天清君!”

“燃冥!”陸宴之沉著眉,“他們呢?”

回答他的是另一道聲音,雲荊冷聲說:“陸宴之。”

陸宴之擰眉,淡淡說:“殿下,我無意針對你,請你帶你的人離開。”

雲荊冷笑,目光死死地看著燃冥。

燃冥被他盯得,渾身都不自在,只顧著護住身後那扇門。

了悟和尚笑著說:“天清君,這鵝是你偷的嗎?”

陸宴之:“……”

了悟譏笑:“想不到,天清君竟然做起了偷雞摸狗的事,傳出去可真是笑死人了。”

陸宴之臉色不太自然,低聲說:“我付了靈石。”

走之前他在雞圈裏放了靈石,那戶人家主人應該會看見。

“不問自取就是偷,”了悟手持木杖,翻腕耍了個花,指著陸宴之說,“你從殿下這裏偷走東西,也理應還回來了!”

陸宴之左手橫過劍,示意要打就打,少啰嗦。

輕兒他們還在裏面,這會說不定正到了關鍵步驟,他必須設法拖延住雲荊的人,再讓輕兒他們脫身。

了悟木杖劈面而來,陸宴之避開他,蒼鷹掠水一般躍起,朝雲荊一劍刺過去——

緊接著,陸宴之的劍再次被彈開,馮子閻從側面圍上來,說道:“天清君,得罪了!”

雲荊絲毫不理會他們,也不迎戰,大步朝燃冥那邊走過去。

燃冥站在門口,很是為難:“……”

“讓開。”雲荊說。

燃冥硬著頭皮,小聲說:“靳,你別這樣……”

雲荊一把推開他,“嚯”地一下大力推開那扇門,看到面前的情景,他心跳驀地加快。

阮輕坐在一張軟塌上,手裏拿著一張弩,弓箭架在上面,箭尖對準了雲荊,眸色淩厲,仿佛恨不得隨時隨地都能殺了他。

雲荊唇角勾了一下,澀聲說:“你果然是來殺我的。”

阮輕沒有任何解釋,暗暗地抽了口氣,扣下扳機,瞧著那支箭朝著靳十四飛射出去,睜大雙眼——

那一瞬,靳十四眸光現出怒火,雪嵐出鞘,輕而易舉地劈開那支飛來的箭,劍氣迎上去,如彗星襲過,驚雷渡夜,朝那女人當胸刺了過去。

血濺開的時候,雲荊愣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女人為什麽不躲?

劍氣貫穿了她的身體,留下一道血痕,從左肩到右腰,幾欲將她身體破成兩半。

她神色平靜,眸光與他對視,卻已絕了氣息。

院中靜了下來。

雲荊呼吸滯住,他聽到自己心臟狂跳不止的聲音,裏面仿佛什麽東西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