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那是唇齒相觸、相濡以沫……

阮輕栽倒在林淮風身上, 一只手被他壓在身下,掌心濕了淺淺一灘,是他背後流出來的血,溫熱的, 黏膩的, 帶著焦味。

口幹舌燥, 精疲力竭, 動都動不了, 身上卻難受的要命……

上一次, 宋如意給她下了藥, 她是怎麽紓解的來著?

哦, 是陸宴之。

他傷了守衛, 闖了進來, 給她喂了解藥,私自放走了他們。

那天夜裏, 他從地上抱起她的時候,她還不住地往他懷裏鉆。

抓著他衣襟, 勾著他脖子, 被他身上溫暖的氣息包裹著。

她還記得,偎在他懷裏的時候,他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

阮輕勾起唇,靠在昏迷的林淮風身上,想要起身,卻使不出一絲力氣。

林淮風逗她玩嗎?下這種藥,哪還有力氣做那種事?

角落裏,一只木匣子裏不斷地傳出“咚咚”的聲音。

是雙雙。

快點爬起來,快點離開這裏。

阮輕心裏不斷地督促自己。

她喘了口氣, 用力支起身,卻又猛地栽倒下去。

起來。

她早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蹲在陰冷、潮濕的巷子裏,等待救世主出現的小女孩了。

陸宴之已經死了,她卻還有還長的路要走。

阮輕竭力支起身,渾身淌著冷汗,鬢發皆濕,發髻也垂了下來,覆在背後。

她外衣早已被林淮風解開,從雙肩滑落,露出光滑的背,裏面著著一件薄薄的杏色抹胸,卻已被汗水打濕,隱約露出弧線,裙子也掉在地上,只穿了一條白色褻褲,隱隱可見膚色。

她聽到一聲極輕的破窗聲,轉過臉,濕漉漉的眼睛,與靳十四不期而遇。

“!”

“輕兒!”

靳十四破窗進來,便看到阮輕這幅模樣,坐在林淮風身上,風情萬種,就仿佛……剛剛完事?!

他欲沖上前,又躊躇不定,怔在原地。

阮輕眼眶泛著霧氣,素日裏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卻染上了薄紅,雙唇微微張了下,上面咬痕明顯!

一時間,靳十四再也控制不下來,方才對付那玄衣男子時引了魔氣,此時殘余的魔氣在他體內四處亂竄,魔紋霎時從掌心爬上了手臂,他幾乎快要失去理智了,沖上去一把抱住阮輕,將她緊緊地攥在懷裏。

阮輕一個哆嗦,燥熱的身體貼上去,貼在他沾了寒風的冰涼衣袍上,雙手環著他,不住地發抖,咬緊唇,竭力不發出聲音,不讓自己太過難堪。

“輕兒……”靳十四手心冰涼,摸了下她滾燙的臉,看了眼床上昏死過去的人,一顆沉下來,喉結滾了滾說,“他給你下了藥?”

阮輕顫抖著點頭,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靠,臉頰在他掌心蹭了蹭,嘴唇碰到了他手心,輕輕地咬了一下。

靳十四心都要碎了,裂冰一般地在巖溶裏化開,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嵌入骨髓。

一口熱氣抽上來,靳十四生生地忍住了,給她拉了下外衣,蓋上雙肩,身體卻已經有了明顯的反應。

“忍一下,”靳十四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我去找精靈王,讓她給你解藥。”

阮輕抓著他衣襟,將臉埋在他胸前,顫抖著,咬咬牙說:“帶……帶上雙雙。”

她這具身體是唐師叔的,唐師叔已仙逝,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用她的身體,做出過分逾矩之事。

這是她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

靳十四在屋裏找了一圈,先發現了落在地上的珍珠,接著帶走了雙雙,往客棧那邊趕。

而此時,客棧這邊,姬夜屋裏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一瘦削的年輕人,端著手站在窗口,冷白的臉上摻著假笑,妖異的金瞳看著屋裏若幹人,他開了嗓,聲音柔美動人,卻極具攻擊性,“姬夜公主,你從東海逃到這裏,就為了不想和我成婚?”

姬夜憤憤地說:“燃青,你欺騙了我,我只想和你解除婚約!”

燃青垂著眼瞼,淡淡一笑,說道:“我的小公主,當日你求我救你父王,與我結契,以身相許,這是北海和東海兩族都知道的事情,你如今因一己私念毀約,置我們兩族的交情於何地?”

姬夜擰著眉頭,惱道:“我求你,只是因為我以為,救我的人是你!”

燃青搖搖頭,“公主,你這就不講道理了,我未曾沒有救你,那日太子將你從海邊礁石上救回來後,是我全心全意在照顧你,但我也未曾跟你說,救你的人是我。”

姬夜氣惱地看著他,講道理也講不過,氣得雙眼通紅,一屁股坐下來,雙手叉腰,“我不管你怎麽說,總之我不可能跟你成婚!”

燃青幽幽地說:“你不顧東海眾人的安危了嗎?”

姬夜氣急敗壞,“你!”

燃青別過臉,嘴唇勾起,“我只是好意提個醒,公主切不可任性妄為,須知道——現在北海真正的掌權人,不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