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阮姑娘在林淮風那,怎麽……(第2/3頁)

那時候,陸宴之覺得,將阮輕送到蓬萊閣,對她來說一定是最安全的。

林淮風願意為她獨闖星照門,甚至都點頭同意了將她送回來……他應該會照顧好阮輕,就像他自己曾經對阮輕一樣。

怎麽會死呢……

陸宴之死活也想不通,他去極北之地之前,還聽說林淮風在帶人在攻打南星島,為阮輕報換藥之仇。

林淮風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他甚至嫉妒不已,想著自己若不是掌門之子,若非家世所累,若非身體病弱不堪,早已帶著她遠走高飛……

陸宴之渾身發抖,如處烈獄之中,恨不得獨眼男一刀捅死他,了斷這番痛苦。

可他不甘心啊,他還想知道阮輕在蓬萊閣,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是誰害了她,他要為她報仇……

獨眼男仍在說話,一面說,一面對他拳打腳踢。

陸宴之身上沒一處好的,“哇”地一下,大口大口地噴出來,終是忍不住昏死過去。

“……”

再次恢復意識時,身上已經好受很多了。

刀傷在丹藥的作用上開始愈合,身上也漸漸恢復了熱度,手腳都開始暖和起來,慢慢地有了知覺,他費力地睜眼,揉開那只尚且完好的眼,勉強看到了一絲明光。

他還活著?

陸宴之又摸了下另一只眼,上面被紗布包裹著,肩上也被紗布裹著,他身上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藥味,仿佛剛從藥罐裏撈出來似的。

“阮妹……”

兩個字從他口中漏出來,仿佛是身體本能、習慣性的,他怔了下,先去找那顆蓮種,摸索了一陣,在一塊枕頭旁邊找到了它,接著將它緊緊地拿在懷裏,緊張地看了眼四周,露出迷茫的神色。

包裹眼睛的那塊紗布上,血紅的印記又擴大了一些。

他呆呆地坐著,想著獨眼男說的那些話。

一定不是真的。

阮輕怎麽可能出事?

他需要找個人去問明白。

這麽想著,他立刻小心地收起那塊種子,將它鄭重地放在懷裏,摸索著起身,半天沒找到鞋子,卻被一旁的架子給絆倒,架子上的東西稀裏嘩啦掉了一地,砸在他身上。

接著是一陣腳步聲,幾個人慌忙沖進來,夏侯澤的聲音說:“少主!你怎麽自己起來了?!”

陸宴之在地上摸索一陣,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他,將他拖到床榻上,另外兩人在整理摔倒的木架,端茶倒水,拿出一碗飄著藥香的湯送過來。

陸宴之摸了摸身旁之人的手臂,輕輕地說:“夏侯,阮輕是不是出事了?”

屋裏忽然一靜。

那個端著藥湯,拿著調羹拌湯藥的人也停了動作。

夏侯澤眼眶發熱,喉結滾了滾說:“阮姑娘人在東海,有林家少主照顧她,能出什麽事?”

“那個人……”陸宴之輕輕喘著氣,“他說……”

“他叫霍巖,一年前新弟子入門比武測試時,他使下三濫的手段,差點廢掉阮姑娘的一雙手,是你制止了他,還弄傷了他一只眼,”夏侯澤冷靜地說,“後來他沒地方可去,只能去離焰天那廢棄之地,那天夜裏你落在他手上,差點就沒了命。”

陸宴之嘴唇動了動:“他說阮輕……”

“他說什麽都是騙你的,”夏侯澤咬咬牙,“他弄瞎你的眼,報你當日之仇,他說阮姑娘出事,也是為了打擊你,你想想,阮姑娘在林淮風那,怎麽可能出事?”

陸宴之默然,夏侯澤扭過頭不看他,接著說:“你看你,極北之地的冰寒都受住了,離焰天的風雨也扛住了,落在昔日死敵手裏,也是死裏逃生,這說明什麽?”

陸宴之不說話,像木頭一樣枯坐著。

夏侯澤笑道:“說明蒼天可憐你,想讓你活著回去,再見到阮姑娘,親手將蓮種交給她,助她培育出黑心雙蓮,助她修復好靈根,得到她的原諒,這是好事,對不對?”

陸宴之怔怔地,點了下頭。

夏侯澤接過藥,拿調羹送到他嘴邊,哄他說:“路途遙遠,我們現在還在北郡,你快點恢復身體,否則這副樣子,不知何年馬月才能到東海去?!”

陸宴之擡起手,直接接過碗,一口氣緩緩地喝光了。

屋裏三人同時松了口氣,卻是心照不宣。

*

東海龍泉宮。

空曠的大殿中央,放著一面巨大的方形銅鏡。

銅鏡的四面,分別立著形狀各異的雕塑,與鏡框上的圖騰對應,分別是東海人魚、北海龍族、西海蚌族、南海精靈。

銅鏡上方懸空放置著一顆五色龍珠,阮輕的魂魄正在裏面沉睡。

姬夜和人魚王各自站在銅鏡左右,正專注地看著銅鏡上呈現出來的畫面。

畫面顯示在一片火光中,一個剛經歷生產的女人,抱著自己的小孩,匆忙離開了產床。

看到那女人的臉,人魚王微微一愣,不禁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