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跟你妹一樣,落個死無……(第2/3頁)

他去了兩次胭脂島,去了一次雪域,四處打聽消息,終於從一名去過極北之地的人口中得知了黑心蓮種的存在。

他得將蓮種送到阮輕手裏,讓她恢復靈根,重新握劍。

一想到阮輕在桃樹下舞劍的樣子,陸宴之有點兒覺得,這淒冷長夜也不是太難熬。

“砰”地一聲巨響,那扇破門終於被震開——

疾風裹挾著雨氣如刀鋒般割了過來,激得陸宴之猛地打了個顫,咳得五臟俱疼。

幾道黑影站在門口,匪裏匪氣地說:

“喲,我以為是個死人呢?”

“一個病癆子,跟個死人有什麽區別?”

“可不是嘛,哥,這天氣,他不死也快了。”

黑暗中,陸宴之緊張地抽了口氣,將懷裏的蓮種藏得更深了,他身體蜷縮了一下,在這三個蠻子面前露出怯意,希望這幾人將他當乞丐流民,忽視掉他。

他本就靈核虛弱,在極北之地耗費了太多的靈力,此時更是脆弱地不堪一擊。

果然,這三人都沒正眼看他,粗魯地將他拖到一處水窪裏,陸宴之清雋的臉磨在地上,被拖扯著浸到雨水裏,猛地一陣咳嗽,心瓣尖都疼的發顫。

一獨眼男看了過來,說道:“捅死他算了,咳得吵死了。”

陸宴之呼吸驟停,趴在地上,一只手掐住自己脖子,拼著全力忍住咳嗽,眼淚溢了出來。

他聽到刀緩緩出鞘的聲音,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抹銀色的刀光,一名高高壯壯的男子提著刀朝他走過來,破舊的馬靴踩在水窪上,濺起泥水潑在了陸宴之臉上。

壓在身下的一只手動了動,他猶豫著要不要出招。

雨水裏混著男子濃重的體味,男人已經到了陸宴之身前,他身後另外兩個山匪也在看他。

有一瞬間,陸宴之想過——要是他死在這裏,阮輕會原諒他嗎?

如果她能原諒自己,那他死在這裏又何妨呢?讓夏侯澤將蓮種帶回去交給她,他也算是無憾了。

可提刀的人卻猶豫了。

他放下刀,彎身一把抓起陸宴之的頭發,將他頭提了起來,朝另外兩個山匪說:“哥,你們看,這病癆子長得倒挺俊!”

屋外的雷電映著陸宴之的臉,清雋的側臉線條,臉上雖然磨傷了,卻看得出肌膚底子白皙如玉,一雙鳳眼微微闔著,濕潤的長睫覆在眼下,鼻梁高挺,形狀端莊,嘴裏溢著血,映著蒼白的唇,只是電光一瞬,便看得人驚心動魄。

廟裏,獨眼男表情有些異樣,另一名胡子男直直地看著陸宴之,咽了咽口水,未及開口,只見陸宴之突然出手,捏起一道訣,一時明光一閃,朝著挨他最近的男人脖子上戳了過去!

男人瞪著銅鈴般的大眼,面上肌肉緊繃,“轟”地一下整個人栽了下去!

“弟!!!”胡子男悲痛大喊,起身沖上去,拔刀出鞘,朝著陸宴之劈了過去!

卻見他也不避,食中二指夾著一張符朝胡子男擲去——

兩人互換一招,胡子男登時倒地,陸宴之肩上挨了一刀,頓時血肉飛濺,倒在地上,再也無法使出第三招了。

他大概會死在這裏。

可如果他死在這裏,阮輕會原諒他嗎?

陸宴之闔上眼,心裏明明有答案,卻始終不敢承認——

他可以為她赴湯蹈火,但永遠不可能換的回阮輕的原諒。

也正因如此,他還不能死在這裏。

再見他一面也好,聽到她的消息也好,都比死在這裏要強。

獨眼男在旁邊看著他,也不動手,朝他挑眉笑道:“天清君?”

陸宴之一動不動,安靜地看著他,想起來面前這山匪似乎有些眼熟。

“天清君怎麽會在這,也不去東海?”獨眼男摘了那兩死去男子身上的靈寶,收入懷裏,拿出一塊幹凈的帕子扔給陸宴之。

帕子蓋在陸宴之臉上,他沒有接,垂下眼瞼,輕咳了兩聲,擡起凍傷的手,擦了下嘴角的血,歪頭時那手帕便落在泥濘裏。

緊接著,獨眼男忽然刀尖朝著陸宴之一挑,竟是將他懷裏那顆蓮種取了出來!

陸宴之:“!!!”

“還給我!”陸宴之心跳驟停,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驚恐,拖著傷病的身子朝獨眼男爬了過去,鮮血流了一地,他伸出手,聲音顫抖著,“你……還給我!”

看到陸宴之這副反應,獨眼男頓時樂壞了,說道:“喲,就這麽想要這東西?”

陸宴之匍匐著爬過去,抓著他的衣角,伸手去夠那顆被插在刀尖上的蓮種。

這是阮輕治好靈根的希望,他不能弄丟!

獨眼男刀柄往下一撞,朝著陸宴之眼眶捅了過去!

陸宴之也不避開,一時天旋地轉,他卻死死地抓住獨眼男的衣角,喘著氣,咬緊牙關說道:“那……那是我的,你還給我……”

“寧河四君子之首,天清君?”獨眼男拖著音調,優哉遊哉地說,“想要這東西,你跪下磕頭,求求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