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恩斷義絕。(第2/3頁)

有了上次的經驗,陸宴之幾乎片刻不離地守在阮輕屋外,但凡送進去的吃食,都親自把關一遍,這讓宋如意很頭疼。

辦法總是有的,陸宴之不是神,再怎麽防備,總有疏忽的時候。

只是宋如意沒想到,這一次,連林淮風也學聰明了,擺了他們一道。

林淮風離開三日,回來時並沒有如約帶上東海血蛟,他手裏只有一只碗。

“這是什麽?”陸掌門傾身問,“賢侄,該不會說,東海血蛟就在這小小的一只碗裏吧?”

“當然不會,”林淮風笑了笑,“我問了家父,令愛陸萱萱身上的火毒,根本用不著一整只血蛟來解,只需要每七日飲一碗血蛟新鮮放出來的血,一連三月,這火毒自然就解了。”

此言一出,屋內一眾人面面相覷,氣氛變得異常尷尬。

誰都沒有想到,林淮風還有這樣的手段,只要陸萱萱的火毒沒有完全解除,陸家便拿林淮風沒有辦法。

宋如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陸掌門笑容僵在臉上。

林淮風單手平平穩穩地端著那碗血,面上帶著笑,悠然說:“陸姑娘的火毒已經有七日了吧,今日應該蔓延到全身,再這樣拖下去,身上的皮膚開始潰爛了。”

宋如意咬牙切齒地說:“你算準了火毒蔓延的時間,故意拖延到現在才來?”

林淮風笑了笑,“宋長老,令愛身上的毒又不是我林家害的,我為令愛解毒,完全出於我個人興趣,您怎麽想都可以,反正這碗血我已經送過來了,現在要倒掉也可以……”

“別!”陸嘉塵忙擺手說,“賢侄,有話好商量!”

林淮風頷首道:“要不然,你們先去看看令愛的病情,看看她身上是不是如我所說,全身皮膚開始潰爛流膿……”

“你住口!”宋如意緊張地捏了捏袖口,抿著唇,半響扭頭進了內屋。

一墻之隔,突然傳出一陣驚叫——

“啊啊啊啊——!!!”

“不!!!怎麽會這樣?!”

“救命啊!娘,救我!”

陸嘉塵慌忙放下茶杯,神情緊張地看了眼裏屋方向,又看向林淮風,咽了咽口水。

林淮風一副毫不意外的神情,雲淡風輕地說,“可憐萱萱姑娘花容月貌,從此不知該怎麽見人了……”

他幽幽地說著,一字一字,對裏屋的少女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她哭的撕心裂肺,求著宋如意說:“娘,給我血……我要血……”

林淮風看向陸嘉塵,“阮姑娘呢,她在哪裏?”

陸嘉塵沉著氣,眉頭緊鎖,開口時被人打斷,“她……”

“血!”宋如意沖出來,指著林淮風說,“給我血!”

林淮風嘴角彎了彎,手腕翻了下,盛著血蛟血的碗傾斜,血溢出碗沿——

“住手!”宋如意喊。

“帶阮輕來!”陸嘉塵喝道。

阮輕被陸宴之帶上來了,見到陸掌門和宋如意的臉色,饒有興致地問:“這是怎麽回事?陸萱萱涼了嗎?”

陸氏夫婦剜了她一眼,恨不得此時在床上忍受火毒之苦的是她!

連陸宴之抓著阮輕手臂的手,也微微用力,以示警告。

阮輕毫不在意,眼神落在一身橙金色衣袍、腰間懸劍,束著高高馬尾,身姿筆挺的林淮風身上。

他果然來了……是因為焚心誓嗎?

林淮風扭過頭沖她淺淺一笑:“阮姑娘,別來無恙?”

“還好,你呢?”阮輕挑眉說,“看樣子,你也沒從你爹手裏要到血蛟吧?”

林淮風嗤聲一笑,“看來我白擔心了嘛,你這不是被養的挺好的?氣色不錯。”

阮輕彎唇笑了下,“彼此彼此。”

兩人旁若無人地問候對方,仿佛不是初識,而是故交。

陸宴之微微失神,目光好半天才從阮輕的笑容上移開。

他有多久沒看到輕兒露出輕松的笑容了?

他差點忘了輕兒剛來星照門時,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會因為習得一個最簡單的法術,而高興一整天;那時候她還很喜歡跟在自己身後,一雙小鹿般黑亮的眼睛總喜歡打量著他……

陸宴之眉頭不禁沉了下去,心裏仿佛有層層棉花堵著,壓得他一陣難受。

他快要失去輕兒了。

不,他早就失去輕兒了,在他動手傷她的時候,在他拿著劍指著她的時候,在他提出讓她嫁去東海的時候……

或者,更早的時候?

一旁,林淮風神情輕松,看向陸嘉塵,朗聲說:“我這次來,是帶阮輕離開星照門,陸掌門,你若能答應我,接下來三個月,每隔七日我都會差人送蛟血來,直到令愛萱萱痊愈為止。”

陸嘉塵搖搖頭說:“我如何能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林淮風揚了揚下巴,嘴角勾起,“我數三下,你若不能接受這個條件,我現在就摔了這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