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只有你。”(第2/3頁)

可她的視線軟綿綿的,毫無威懾力,祁朔單膝半跪在塌邊垂眸瞧著她輕笑一聲,又同她一到躺入其中。

長臂一伸,他將她攬至懷裏,大掌蓋住她的後腰,隨即熟悉的溫熱氣流開始源源不斷地傳入她的四肢百駭。

奚蕊舒緩地眯起眼,緊蹙的眉心開始松開,她不自覺地朝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蹭了蹭,困意漸襲。

祁朔斂目瞧著懷中的小姑娘像只溫順的貓兒,只消他一只手便能圈住的細腰被自己完全籠罩。

他下顎抵住她的發心,似是輕嘆地叫了一聲:“蕊蕊。”

“嗯......?”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她迷迷糊糊的亂應了一聲。

祁朔支著頭輕笑,看著已然快要睡熟的小姑娘,揉碎的溫柔與寵溺幻化於那深邃如星夜的眼眸深處。

不忍將她喚醒,他吻住她的額間,低聲道:“不要孩子也可以。”

*

翌日,日上三竿。

因著大雪灰白了數日的蒼穹終於撕裂重重雲霧,露出了一絲陽光。

奚蕊轉醒之時,大亮的日光已然順著窗台伶仃撒到了室內塌邊。

她揉了揉眼睛,剛想坐起身,可通身上下的酸痛卻讓她齜牙咧嘴地皺了眉。

......這人多少是有點不知節制的。

咬牙將祁朔腹誹了一盞茶的時間,她才顫巍著雙腿滑離下榻。

素常那個時辰她都會和阿沐單獨聊會天,是以,文茵阿綾還有春月都是被遣退在外的。

可昨晚她們兩人被猝不及防地帶離皇宮,兩方侍女自然未曾第一時間便察覺。

因此奚蕊此番晨起,文茵與阿綾才將將回到國公府。

“夫人,您這是......”

文茵瞧著奚蕊脖子上遮不住的紅痕欲言又止。

怎麽這樣都還能......

“你們未免也睡得太死了。”奚蕊嘟著唇,一口一口憤懣喝粥,“但凡你們昨天醒著一個人,聽到我的聲音叫來知眠姐,我也不至於......”

被折騰一晚上。

聞言阿綾抿了抿唇,腦袋快要垂到地底下,小聲嘟囔道:“其實今兒個奴婢們走的時候......貴妃娘娘好像並不詫異。”

奚蕊一口粥差點沒咽下去:“?”

她擡起眼簾,見著文茵跟著點了點頭。

“......”

“算了,不重要。”她嘆了口氣,將碗推開,揉著腰便站起了身,朝外走著活動身體。

“夫人。”

就在她踏出門檻的刹那,德元手中捧著東西迎面朝她走來。

“德叔?”奚略有詫異,除了家中產業相關匯報,德叔是很少來自己這裏的。

德元笑眯著眼,將手中的物什遞給一旁的阿綾:“這是公爺今早吩咐的,說是夫人昨夜累著了,又身子孱弱恐遭不住,這不,便遣人尋了些人參讓夫人好生補補。”

奚蕊面色一僵:“......?”

怎麽回事!

他怎麽還到處說!

但表面依舊風平浪靜,她硬著頭皮輕咳一聲:“咳,我知道了。”

隨即眼神示意,阿綾見狀立馬上前接過。

可送了東西德元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立在原地,斟酌半響,再擡眸,眼眶竟有微紅。

本還在尷尬的奚蕊見狀心下一慌:“德叔您這是......”

德元擺了擺手,又笑道:“讓夫人見笑了,如今見著公爺同夫人這般伉儷情深,老奴看著高興。”

頓了頓,他轉過身似是擦拭眼尾:“這麽多年......哎,公爺少時,當真是太苦了......”

奚蕊愣了愣,心也跟著他這句話揪了起來:“他少時......是如何模樣?”

德元嘆了口氣,眼瞧著她緊擰的眉心,並不想隱瞞什麽,遂將那些往事一一道出。

“老公爺極其寵愛長公主,雖多年無所出,卻也未曾言過納妾,可長公主後來卻死於難產......”

“公爺還是世子的時候,老公爺待他極為嚴苛,甚至在公爺生辰之時讓他徹夜練功......”說到這裏德元混沌的眼眸又開始濕潤,饒是他這個身子入了半截黃土的人回想到當初的那一幕幕,都覺得心疼不已。

奚蕊靜靜地聽著,臉色越來越白,只覺得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掌捏住,喘息不得。

好半響,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的生辰是什麽時候?”

德元垂首道:“除夕。”頓了頓又言,“說起來,今年是公爺襲爵之後,第一次在京都過除夕。”

往年皆是在北境塞外,隔得遠,也無人記得。

除夕。

奚蕊默念著這兩個字,攏在袖中的手掌開始收緊:“我知道了,多謝德叔。”

德元哎了聲:“夫人莫要見外,老奴半截入土之人,旁的本事沒有,看人卻能瞧上一二,公爺雖待人冷淡了些,但對夫人卻是極好的......”

這已經是不知第幾個人同她說這句話,就好像她要隨時離開他一樣,他們都在勸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