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只有你。”

語落的瞬間, 他力度一重,奚蕊緊咬著牙,脖頸揚起, 沉浮於他的掌控之間,再沒了詢問的力氣。

“蕊蕊......”祁朔抵著她的額, 黝黑的瞳仁暗昧不明。

他低嘆著喚了一聲又一聲, 炙熱的呼吸仿佛要將她融化成水。

手掌安撫地慢慢順過她緊繃的脊背, 肩頭後背傳來指甲劃過的刺痛, 可他卻渾然不覺。

火燭隨影而動,那副掛在甬道最深處的畫像忽明忽暗,奚蕊有些接不上氣,時不時地從喉中發出幾聲嗚咽。

她咬著手腕小聲啜泣,卻又在下一瞬被男子有力的大掌抓住鎖在頭頂。

“別咬自己。”祁朔修長的骨指摩挲過那泛著牙印的白皙手腕, 斂下的眸中帶著戲謔。

他朝她靠近, 在耳邊說了些什麽, 引得奚蕊轟的一下連紅到了脖子根。

這......這人怎麽這樣!

她艱難地扭動腰身, 卻被他按住,然後往下一拉, 腳趾頭猛地蜷縮成團,如他所願,她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胛。

祁朔低笑一聲, 扯過隨意扔在旁邊的大氅鋪平於案上, 然後摟著她的腰傾壓而上。

奚蕊被這陣天旋地轉帶到身上猛地起了層雞皮疙瘩,覆蓋在上面的細小絨毛排排戰栗而起。

她推搡著他的胸口,紅著眼尾側頭,卻驀地瞧見了那副依舊掛在那裏的畫像。

霎時間,一陣羞恥之感湧上心頭。

她和他竟然在這樣神聖的地方, 對著他母親的畫像......

救了命了——

男子的吻極具蠱惑,一寸寸腐蝕了她的心臟,忽然想到什麽,奚蕊喉間一緊,連帶著身子也繃了起來。

“又……?”祁朔呼吸一滯。

也不知小姑娘是又想到了什麽,他只覺自己遲早要交代在這裏。

趁著他平緩的當頭,奚蕊終於喘了口氣,她手臂無力地搭在他的肩頭,紅透的臉頰粉如桃花。

她軟軟地推了他一把,沒什麽力,便又輕哼著罵了他一聲,語調極其酸澀:“你這個老男人......肯定有過很多女人吧?”

當初南下那幾日便有人上趕著恨不得爬上他的床,後來還有個什麽勞什子青梅竹馬南平郡主。

更何況就她所知,那種常年在軍營的男子,都會有隨軍軍妓供以舒緩,他比自己大這樣多,又常年征戰在外,雖未有通房一二,但肯定不會......

“沒有。”男子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瞧著她緊咬下唇,側眸憤懣的模樣,祁朔眼眸眯起,喉結上下滾動。

小姑娘吃醋的模樣,當真是......像極了邀請。

沉吟未久,他輕聲低嘆:“只有你。”

奚蕊瞳孔放大,澀然被驚愕代替:“那你還這麽......”熟練?

知道她在指什麽,他低低笑了聲,唇角彎起詭譎的弧度:“多謝夫人誇獎。”

“......?”

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覺男子再次沉身,就像是破曉黎明貫穿黑夜,然後她再也凝不成一句話。

......

在無人所知的密室甬道盡頭,淺鳴匯聚成曲,與空氣中浮動的少女清甜絲絲繞繞,再同男子的炙熱與烈焰交織成網。

後來,飄渺的火燭逐漸恢復矗立,然後在男子邁動腳步帶起的微風下再次彎了焰心。

奚蕊被祁朔用披風完全包裹於懷,幾個起躍回了內院臥房,然後又朝外叫了水來。

她累得厲害,只是半眯著眼,同往常一樣任著他為自己沐浴。

祁朔自然知曉她辛苦得緊,雖不覺盡興,卻也沒拉著她再來一回。

忽然一只柔軟的小手覆蓋上了他的肩窩,隨即小姑娘蔓延起水汽的氤氳瞳孔隔著縈繞的霧氣同他對望。

“這個疤……是當初假死時中箭所受的傷嗎?”

她詢問著,軟糯的聲線不自覺地帶上了喑啞的尾音。

祁朔喉嚨一緊,抓住了她胡作非為的手腕。

“不是。”

“嗯?”奚蕊迷茫擡首。

似乎之前聽說書先生所言,他是肩膀受了一箭,然後跌落岐山之巔。

祁朔瞧著她眼底的不解,握著她的手沒入水面:“是這裏。”

腰間的疤痕凹凸不平,她雖隔著朦朧水霧看不太清,卻也能在指尖描繪出它的猙獰可怕。

她沒見過戰場是何等模樣,卻也能想象到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中,他被人圍剿至山崖頂點,無路可退,又被一箭擊穿。

倏然間,奚蕊眼眶便紅了。

“還......疼嗎?”

她的聲音帶著沙啞的顫抖,聽在祁朔耳中卻更像是引.誘。

“不疼。”握住她手腕手掌悄無聲息地滑動,“但這……疼。”

奚蕊:“.....?!”

......

最終凈室的地面還是濺開了紛亂的水花,祁朔帶著她起身,肉眼可見著那浴桶的水面要比方才少了大半。

奚蕊是真的累到眼皮都已經擡不起來,卻還是在他將自己塞到被子裏時掙紮著咬了口他的手腕,並怒視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