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個正人君子沒錯了。……

柳湘儀在宴上坐了半響,看著奚蕊離去本是覺得萬無一失,可當她派去的侍女傳來人消失在禦花園中的消息時,卻是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還沒找到嗎?”她強作鎮定地執起茶盞抿了一口。

婢女低首搖頭:“沒有。”

啪的一聲茶盞被重置在身前小案,柳湘儀再也坐不住,尋了個由頭便離了宴。

她一路行至最初約定的地方,越走越覺得不安。

半月之前柳湘儀好不容易打探到章勉行徑,在家仿了好久奚蕊尋常的裝扮才出府與他故作偶遇。

果不其然正中章勉下懷,一來一往二人便有了私下雲雨。

只是章勉卻下了床塌便不認人,百般推脫,就是不肯給她個名分。

可柳湘儀失了完璧之身,這個結果如何讓她接受?

於是她便出策,章勉也答應她,若能讓他和奚蕊成事就娶她做個平妻。

也因此有了今日下藥之事。

可奚蕊怎會在這個當頭憑空消失?

柳湘儀在約定的假山之旁來回踱步,忽地一陣濃烈的酒氣自後將她完全包裹。

“蕊兒......”男子囫圇不清的話帶著濕熱的唇便落到了她的頸側。

熟悉的氣息讓她霎時便知了來人是誰,饒是柳湘儀與章勉經了幾次也忍不住臉紅。

“勉哥哥,你先松開我......”

她扭動身體卻引得章勉愈發得寸進尺,男子的手掌胡亂地撫過她,柳湘儀勉強轉過身,卻發現章勉喝得太多,早把她當成了奚蕊。

忽地腦中一道靈光閃過,她停止了掙紮。

先前為了萬無一失,在章勉來此半個時辰後便會有侍女將太皇太後等人驚動而來,為的便是讓奚蕊再無退路。

況且這種事情無論怎麽說都是女子吃虧,到時候章勉一口咬定是奚蕊勾引,便如何也翻不了身,就算奚廣平是三品大員也是理虧一等。

而正是因為理虧,男方才更能掌握主動權,屆時才有她柳湘儀名正言順被擡為平妻的機會。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奚蕊沒有按照計劃中被迷倒在這裏,現在和章勉在一起的是她。

那麽......

若是太皇太後領著眾人見到的是她與章勉,那他便是不想娶也得娶她,並且還不需要去做什麽勞什子平妻。

短短一會柳湘儀便明白了自己如今的最佳選擇,反正她早就和章勉暗度陳倉,而他的承諾做不做數還另說,不如趁著今日讓他無處可辯。

思及此,她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在他耳邊道:“勉哥哥,我在呢......”

*

奚蕊是被冷醒的,她剛剛睜開眼便見到了一張放大的花臉。

“......?!”

奚靈擔憂的神情在她醒來的瞬間轉成了嫌棄。

“五妹妹可真是好睡啊。”

奚蕊動了動身體才發現方才那股被下了迷藥的無力感全然褪去,她此時似乎是靠在池邊某一處假山後。

若非剛剛逃跑跑得太急導致雙腿隱隱發酸,她都快要以為方才的一切皆是夢境。

“你怎麽在這裏?”

奚靈當然是說不出‘我擔心你這麽久沒回來所以出來找你’這種話的。

於是她輕嗤:“看你死透了沒。”

奚蕊無語,對於這個吐不出好話的姐姐已經放棄溝通。

她現在更在意的是剛剛那個被她撞上的男人,方才思緒渾沌也沒看清那人長相,更是不知道姓甚名誰。

不過單看此結果她賭對了一半——

至少不是一夥的。

“我一直在這裏嗎?你......有沒有看到什麽別的人?”她問。

奚靈搖頭:“我到時便看見你躺在這裏睡得天昏地暗,怎麽都叫不醒。”

“那你為何不叫人來?”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

不說還沒發現,奚蕊起身走到池邊看了一眼差點再次暈厥。

此時的她發絲淩亂,早間出門時抿的口脂也不知是怎麽被暈開了,衣衫也頗為不整,若是叫人看見,她這名節屬實不保。

奚蕊僵硬半響,剛想問奚靈為何不給她梳理一下,卻又在發現奚靈自己都塗得奇奇怪怪的臉時將話咽了回去。

她應該慶幸奚靈沒動她。

只是她這姐姐也著實單純得緊,竟然就這樣蹲守等著她醒來,想著奚蕊心中竟有些想笑。

可下一瞬她便笑不出來了。

奚蕊手指抓著頭發停頓在頭頂,剛想挽發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玉簪早在那幽深小路上被勾掉了。

那簪子還不便宜——

“你在找這個?”奚靈倏得將玉簪執起。

奚蕊眼前倏然一亮:“你在哪找到的?”

奚靈努努嘴:“喏,不就在你躺著的旁邊?”

聞言奚蕊一怔,朦朧間似乎想起剛剛說了什麽。

「如有余力可否幫我撿一下那玉簪,也不是什麽值錢之物......公子不會私拿的對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