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死得跟夏侯淵一個待遇

沒有遭到任何抵抗就輕易渡過渭水、抵達渭南,這讓胡封內心對於攻破徐晃大營又多了一些信心。

攻堅戰就是這樣,好比《要塞》遊戲裏,你要是把城墻城門徹底堵死,那敵人就會掂量掂量,按部就班。但如果你故意把城墻修得九曲十八彎,還留幾個口子貌似可以直接沖進去,誘惑敵人上鉤,那敵人就會信心暴漲,連攻城武器都不打造,就直接沖上來。

而胡封渡河完畢後,仔細觀察徐晃的大營,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景象。

雖然有鹿角十重、陷坑數道,但營門終究只是幾根木頭橫豎釘起來的,圍墻也不過是堆土夯實的尖樁木墻。

農歷九月份的天氣也沒冷到可以在夯土上潑渭河水、凍結成冰墻的程度,所以怎麽看工事都是可以輕易沖出缺口來的——說句題外話,取渭水澆在沙土上凍結冰墻,歷史上是婁圭在曹操破馬超時所想,但那一年是天氣不正常,渭南提前氣溫驟降,所以九月底才有那麽冷。

胡封這次來,天氣很正常,而且農歷節氣也早了近半個月,所以凍土固墻的招數就沒法用了。

“哼,徐縣令果然還是謊報了敵情,這哪有‘約兩千人’的敵兵?有一千人就不錯了,真是畏敵如虎。”

胡封抵近到三四百步的距離上,仔細觀察了一下,如是冷哼嘲諷。他也沒算看錯,因為法正在五丈原高處的駐軍很隱蔽,從下面是看不見的,加上植被豐茂,只能草木皆兵一下。

高地也不怕被直接攻擊到,所以工事也不用多修,只要在懸崖邊上多堆一點滾木礌石就行,不需要圍墻不需要木樁。之前五六天的工事修築力量,全部集中在了河邊的低地營區。

胡封實打實看到的,也就徐晃那個營,當然不足一千人了。

胡封立刻下令:“分兵兩營,一營沿靠五丈原一側填塞陷坑、破壞鹿角,幹燥處的鹿角可以丟火把燒毀試探。敵軍如果敢阻止破壞,另一營就準備弓弩壓制。”

郿縣軍隊雖非胡封嫡系,倒也聽話,立刻執行了命令。

不得不說,胡封這人雖然官位不高,軍功也不顯著,在如今官職爛大街的長安朝廷裏依然只當個校尉。

但官場上從來都不是只看官職高低的,還要看一個人跟大領導的關系好壞,看菜下飯。郿縣官場這邊的軍官,也都知道胡封是李傕的心腹,很受信任,經常擔任機密事務,所以才絲毫不敢違令。

歷史上,在樊稠放走韓遂之後,李傕設鴻門宴請樊稠喝酒,然後趁著樊稠半醉時,摔杯為號。就是這個胡封受李傕安排,提前在賬後埋伏了刀斧手,突然發難刺殺了勇猛著稱的樊稠。

能夠被大領導委以“摔杯為號”重任的,那都是不一般的心腹。要不是知根知底,誰敢讓他在宴會廳裏埋伏刀斧手。

兩營士兵一千多人,分工明確地挖掘填埋、偶爾放火焚燒鹿角,有牌手頂著長盾掩護。

對面的徐晃也不甘示弱,以弓弩射擊壓制,跟胡封的後營對射。不過因為距離比較遠,所以徐晃暫時也沒法動用諸葛連弩——諸葛弩矢沒有尾羽,飛行不穩定,五十步外就毫無殺傷力了。

胡封的弓箭手也躲在長盾後跟著回射,雙方打得有來有回。

高地上的法正,則是眼睜睜看著敵軍進入射程,但絲毫不暴露火力,就給對方以“破壞工事很順利”的錯覺。

山頭的東側邊緣、靠近下方徐晃營地的一面,還立了一面白旗。這個位置的旗號,下面的胡封自西往東攻擊是看不見的,但徐晃營地裏的人卻能看見,就可以根據高處火力觀察哨的觀察,從容安排應對。

法正事先跟徐晃約好了,白旗就是“只以低地營區部署的弓弩射擊,不許出擊,不暴露高處火力”,黑旗則是“五丈原高地和低地營區的弓弩全力夾擊”,最後的紅旗則是“允許陷陣營士兵沖出去反擊”。

胡封見破壞順利,愈發鼓噪而進,逐漸在營前百步的陷坑區裏,盡量靠著南側,填坑燒鹿角,開鑿出一條前進道路,信心暴漲。

或許有人會奇怪:胡封挑選的進攻道路,為什麽要盡量靠著南側五丈原、而不是靠著北側渭水呢?

這當然是因為,徐晃之前修營地時,把北面渭水挖開了幾個口子,所以有河水流進了這些陷坑。從靠北一側施工的話,胡封的工程量起碼大好幾倍,要把渭水河水先修堰口堵住、還要排水、一會兒沖鋒的時候還要解決土地泥濘人馬下陷到泥淖裏等等問題。

南側靠近秦嶺,靠近五丈原高地,地很幹燥堅實,當然走這兒了。

至於山頂上會不會拋下滾木礌石,胡封覺得倒不是很重要,因為低地敵營就在眼前,快速通過危險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