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的身下隱藏著……(第2/3頁)

神使深深地看了助手一眼。“我們”這個詞用得妙啊,深得他心。他第一次發現助手原來可以這麽機靈。

一個年輕男子打開記錄,看了又看,驚訝地說道:“可這些記錄……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啊?”

助手點點頭說道:“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你們不知道,這女孩原本不用被捕,是她以非常詭異而可怕的手段算計了神使閣下,借神使閣下的手,把自己送進了牢房裏……”

助手一口氣把艾絲黛拉的光輝事跡說了出來。

比如,她是如何在短短兩天內,在新來的神女中出名;又是如何讓兩個資歷深厚的嬤嬤,先後在神使的面前提起她的名字,引起神使對她的興趣;接著,又是如何脅迫神使公開審理司鐸一案,借神使的手,把自己送進了牢房裏,並且在牢房裏,不費吹灰之力地躲過了他們安排的三次刺殺。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放下手上的餐刀和餐叉,不敢置信地看著手邊的記錄,心智可怕到這種程度的女孩……還算是女孩嗎?

神使看著智囊團驚疑不定的表情,對助手的才幹愈發滿意。

他太欣賞助手了。這麽恥辱的一件事,從助手的口中說出來,居然可以變得這麽平淡,這麽自然,好像他被艾絲黛拉算計得狼狽不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根本不用那麽驚慌失措,倍感受辱。

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助手有這樣顛倒黑白的才能呢?

神使想多了,助手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畢竟從普通人的角度來看,艾絲黛拉無論是心智、城府,還是手段,都遠遠超過神使。神使被這樣的對手碾壓,當然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感到恥辱。

神使完全不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覺間,接受了比不過艾絲黛拉的事實,胃口大開地吃了不少主菜。

一個蓄著唇髭的男人反復看了好幾遍手邊的記錄,一臉慎重地開口道:“閣下,這女孩的確非常詭異……但好在當地人都認為弗萊徹司鐸德高望重,不少信徒都曾在他的引導下目睹神跡。不管他有沒有殺死那些女孩,一個能得到神眷的人,能壞到哪兒去呢?我認為,您只需要在法庭上,不停地強調司鐸的德行多麽高尚就行了,剩下的話,圍觀的民眾會幫您說完的。”

另一個男人也冷靜地說道:“我記得王都的戴維斯夫人①,曾預言了約翰二世的死亡。然後,她就被王都的裁判官以叛國罪關進了瘋人院……這女孩的確很聰明,但是,那又怎樣呢?只要人們不相信她說出的每一個字,她再聰明也無計可施。”

“是啊,神使閣下還是太仁慈了,居然真的願意把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當成平等的對手去看待。”

這句話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

神使也在這樣的溢美之詞裏困惑起來。

難道真的是他太把艾絲黛拉當回事了嗎?

的確,艾絲黛拉再怎麽聰明,也沒辦法突破性別的桎梏和偏見,讓人們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一邊是德高望重、備受愛戴的司鐸,一邊是心狠手辣、妖言惑眾的少女。

人們自然更傾向於相信司鐸。

司鐸既是可靠的男人,又是神明的使者。

而艾絲黛拉呢?

她除了一副詭異的頭腦,和一張巧舌如簧的嘴巴,什麽都不是。

她的智慧再可怕,城府再深沉,手段再高明,人們不相信她說的話,難道她還能當眾用巫術迷惑人心不成?

她要是敢當眾使用巫術,連公開審理都不用了,他們直接就可以把她綁到火刑架上去。

要不怎麽說,這幫人是他的智囊團呢?

三言兩語就讓他心頭的重壓消失了,真是沒白養這幫人!

神使呼出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隨著酒液從喉嚨潤澤至胃部,他混亂的心跳總算恢復了平穩,不停抽搐的眼皮也平靜下來,對明天的公開審理充滿了信心。

神使開始進餐,助手就不用在旁邊待命了。

不知為什麽,助手總覺得他們想得太簡單了。

確實,艾絲黛拉女子的身份,會讓她在公開審理時受到諸多限制;但同樣的,女子的身份也會讓她在牢房裏受到諸多限制,問題是她受到限制了嗎?她簡直混得風生水起啊!

助手看著神使信心十足的臉龐,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終還是決定不去打擾神使的好興致。

反正神使已經連續失敗三次了……再失敗一次,也無所謂吧?

與此同時,艾絲黛拉結束了一天的苦差事,終於可以躺下來休息一會兒。

她扯下粗辮子的發繩,用手指梳了梳有些蓬亂的頭發,以一個柔美而放松的姿勢躺在了床上。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身下隱藏著一條噩夢般粗壯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