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然而這些顧慮,在看見真正的女王以後,竟然又都煙消雲散了。

她白瓷一樣的皮膚刺激著他的眼睛,肉豆蔻和玫瑰的清香攀援植物一般絞纏著他的身軀,使他情不自禁地一陣顫栗。她的黑發白膚,冷淡而高貴的眼睛,洋娃娃一樣小巧嬌美的唇,如同一股激狂的熱流席卷了他的頭腦。

假如失去她,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占有一個曾經頭戴王冠的女人了。她象征著神聖光明帝國,占有她,等於占有帝國,哪個男人能拒絕這樣致命的誘惑?

昨晚,艾絲黛拉撲到了他的懷裏,說明她是願意被他占有的。他只需要走到她的身邊,觸碰她沒戴手套的柔荑,就能得到她。

未來的侯爵急促地呼吸著,走到了女王的旁邊。

艾絲黛拉察覺到他狂熱的情緒,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強烈的喜悅猛地湧上了他的心頭。他想,她是願意的,這個落魄的女王在等待他的進攻!狂喜震顫著他的頭腦,使他幾乎有些眩暈。

就在這時,艾絲黛拉放下餐刀,將沾著奶油的手指放進嘴裏,吮吸了一下。

“轟”地一下,他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眼巴巴地望著她,聲音沙啞地開口說道:“尊敬的陛下,我想吻您……可以嗎?可以嗎?就一下,求求您,就一下。只要能吻您,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被剁了胳膊腿兒也沒關系。”

艾絲黛拉似乎笑了一下:“那你願意為我上斷頭台嗎?”

他腦海裏全是艾絲黛拉舔奶油的畫面……她潔白的貝齒、鮮紅的舌頭、動人的玫瑰幽香。他徹底淪為了一具被熱望驅使的傀儡,渴望征服帝國玫瑰的想法如同烈焰一般在他的心中熊熊地燃燒著。

“我願意,我願意!”他焦急地說,“求您了,求您了……”

艾絲黛拉端詳著他,非常輕柔地伸出一只手:“跪下來,我就允許你吻我。”

他立刻跪下來,感激而粗魯地吻上了她的手背。

“真粗魯。”艾絲黛拉說,“你介意我也很粗魯嗎?我不是個好女孩,有很多男人才有的壞習慣。”

他馬上聯想到了很多男人才懂的風流情趣,心臟頓時激烈地搏動起來。

他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液,更加期待接下來的事情……如果能占有她,如果能占有她,他願意使勁渾身解數,給她一個新身份,把她藏在一個遠離王都的鄉村裏,然後盡情享受金屋藏嬌的快樂,等到父親去世後,再回王都繼承爵位。

他設想的未來是如此美好,以至於當眼前寒光一閃時,他完全沒想到是桌上的餐刀——直到被鋒利的餐刀割斷咽喉。

他瞪大雙眼,倒在了艾絲黛拉白如凝脂的腳背上。

她隨手丟掉了餐刀,拿起腿上的餐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慢條斯理地吃掉了最後一片甜得發膩的面包。

“我說過,我會很粗魯的。”她一腳踢開他,一邊優雅地吮吸手指,一邊走進了臥室的衣帽間。

·

瑪戈沒想到女王逃出王都的方法,竟然是假扮成侯爵的長子。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方法居然成功了。

侯爵的長子生性怕羞,不管說話還是出行,總是低垂著腦袋。他皮膚蒼白,長得像女孩一樣清秀,給艾絲黛拉省去了很多麻煩。

艾絲黛拉沒有讓瑪戈用巫術為她改變相貌——王都裏除了王宮,到處都是禁魔石,只要禁魔石感應到魔法湧動的氣息,就會如烽火般接二連三地亮起,屆時所有追兵都會知道她們的位置,她只能用墨汁、軟木炭和假發套簡單偽裝了一下。

她取下耳環、項鏈和手鐲,戴上男士三角帽,穿上白襯衫、緊身馬甲和深藍色的外套。

沒了鯨骨裙撐和罩裙,她的步伐比以前更加靈巧而矯健。

她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年輕男子,紆尊降貴地給他蓋上了白布,大步離開了臥室。

等可憐的侯爵長子的屍首被發現時,她們早就離開王都了。

她沒有一直用侯爵長子的身份,那太愚蠢了,會成為活靶子。

一路上,她和瑪戈換了幾十種身份:農婦、貴婦、難民、馬戲團的雜技演員、吉蔔賽女郎、吟遊詩人……有時候甚至會扮成被驅逐的麻風病人。

不得不說,麻風病人的身份比侯爵長子還好用,只要她們穿上白鬥篷,搖著乞食鈴,人們就會自動避開她們。

要不是艾絲黛拉自己下令嚴管王都的麻風病人,她們或許可以省去刺殺侯爵長子這一步驟。

等她們抵達邊境的村莊時,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因為嚴禁使用魔法,整個王國猶如史前的國度一樣閉塞,人們只能從神殿設置在各地的教堂獲取王都的消息。

在位三個月以來,艾絲黛拉一直想知道至高神殿到底供著什麽東西——據說供奉著光明神真正的神像——但神使嚴詞拒絕了她,說從古至今,從未有過女人踏足至高神殿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