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5/5頁)

楚照流道:“要不你去給謝酩紮一針吧。”

“他又不需要,”燕逐塵沒聽出楚照流暗含殺氣的語氣,自顧自抿了口茶,“我的銀針對你有效,是因為你傷在靈脈。心魔引寄生於骨血之中,時時作痛,折磨神智,這可不是銀針能解決的。”

楚照流怔了怔:“他還會疼嗎?”

“會啊,和你靈脈之痛不遑多讓了。”燕逐塵如實說完,奇怪道,“你見天和謝酩待在一起,就沒察覺到嗎?嘖嘖,你們倆啊,一個比一個能捱痛。”

謝酩的確從未顯露過,更多時候,只要沒看見毒印,他表現正常得經常讓楚照流忽略他中了上古惡咒。

“怎麽才能緩解?”楚照流立刻將一堆亂七八糟的心思拋到了腦後。

“緩解之法,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燕逐塵道,“睡覺。”

只有睡著,謝酩才能暫時從無時無刻不停的折磨裏解脫出來。

心魔引除了借由心魔寄生於骨血之中,毒咒所帶來的疼痛也是將人神智擊潰的一大誘因。

楚照流聽完,哪兒還坐得住,幾乎就要跳起來去找謝酩了。

他勉強按耐住,鎮定地繼續坐著,和燕逐塵談天談地,展示下自己並未牽掛太多的雲淡風輕。

直到天色越來越晚,燕逐塵終於忍無可忍趕客:“我這幾日無休無眠的,都快累死了,要秉燭夜遊找你家謝宗主去!”

楚照流連人帶嘰被趕出房門,莫名其妙,忿忿不平:“怎麽就我家謝宗主了。”

啾啾蒙蒙的:“嘰?”

本來就是一家呀?

他扇子一合,疾步朝著謝酩的居所走去。

走上通往峰頂的石階時,楚照流腳步一頓。

都說了順其自然,現在也還未捋清關系,他太關心謝酩,是不是不太好?

正在峰頂暗中觀察的謝酩揉了下額角,視線晦暗不明。

這麽擰巴,看來燕逐塵那邊吹的風還不夠,應當以藝術加工,略微再誇大點。

他思索了下,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峰頂。

山間的夜霧彌漫起來,遠處的海浪聲隱隱作響,在月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

楚照流杵在半山腰,不上不下地徘徊了會兒,覺得自己這樣拉扯實在很傷風度,決定先去看看夜海,再做打算。

走了幾步,前方夜霧中隱約出現道熟悉的人影,靠在山壁上。

謝酩向來坐如鐘站如松,腰背筆直,不會這樣借力般,靠著一動不動。

楚照流才在燕逐塵那兒被吹了風,心尖一顫,想也不想就快步過去:“謝三?”

謝酩垂頭斂眸,靠在石壁上,聽到聲音,立刻重新站得筆直,擡眸看來一眼,神色如常:“嗯。”

楚照流張了張嘴,想關心一句,又怕以謝酩的自尊,不願意接受。

“準備搬去扶月宗的客居?”謝酩略微一頓,“放心,我不會攔你。”

楚照流本來確實有一絲這種打算,被他一說出來,反而心一揪,不悅地抿了抿唇角:“誰說我要走了。”

謝酩靜靜望著他,嗓音淡淡:“那為何在此處徘徊不去?既有心結,不必勉強,區區心魔引,也奈何不了我。”

楚照流沉默了下。

吃過幾次虧後,他也有點長進了,怎麽都覺得謝酩又在給他下套。

這不就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

他絕無可能再受騙了!

謝酩忽然擰了擰眉心,似是心魔引發作,一時難忍痛意。

演的吧!

楚照流瞅著謝酩冰冷蒼白的臉色,恨恨一咬牙:“……我就不搬,你還能趕我走?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