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問劍大會之期越來越近,各家各派已經帶著弟子在路上了,頭一個借用傳送陣,單獨趕來流明宗的,卻是燕逐塵。

燕逐塵埋頭去翻閱了整個神藥谷所有的密文典籍,總算弄清了“心魔引”是什麽東西。

起初他以為那道毒印應該與連翅有關,去翻閱了連翅相關的所有記錄,卻一無所獲。

後頭忽然靈機一動,查閱起上古文獻相關,才找到了線索。

“心魔引是什麽意思,顧名思義,兩位都是聰明人,就不必我多解釋了。”燕逐塵眼也不合地翻閱了十幾日典籍,眼眶都泛著烏青,狠狠喝了一大口濃茶,才繼續說,“說這是毒,其實更像是一種‘巫咒’,在上古時期比較常見,拔除的方法……暫時還沒找到。不過比較值得欣慰的是,根據記載,這玩意暫時死不了人。”

謝酩掀了掀眼皮,對於燕逐塵的廢話總結,淡淡回了句:“多謝,我看著也不像從棺材裏蹦出來的。”

楚照流比較關心心魔引還有沒有什麽其他問題,把不太配合治療的謝宗主往旁邊一摁,望著燕逐塵,神色難得有幾分認真:“還有呢?”

“既然是‘咒’,就超脫我能掌握的範圍,具體還有什麽毛病,也只有謝宗主本人能知曉了,”燕逐塵愛莫能助地一攤手,“不過,要下心魔引是有條件的,給謝宗主下咒的人知道謝宗主有心魔,並且知道心魔為何而成。”

他略一停頓,話裏有話的:“謝宗主,你的心魔又是什麽呢?”

“咚”地一聲,謝酩不輕不重地將茶盞擱到桌上,沒什麽表情:“說完了?”

這一番調查不能說沒有作用,只能說幾乎派不上用場。

燕逐塵不怕死地又狠狠喝了一杯濃茶,斯斯文文地道:“還有一件事,是我查閱心魔引的上古典籍時查出來的。”

謝酩的心魔?依照百年前,謝酩陷在惑妖秘境裏的情景來看,應當是彼時被屠戮的流明宗吧……

楚照流心不在焉地想著,鼻音上揚著“嗯”了聲:“什麽?”

燕逐塵冷不丁就拋下個重磅炸彈:“小照流,你靈脈受損多年,難以修復,恐怕不是舊傷難愈,而是另一種毒咒。”

楚照流神色一滯。

垂眸撥著茶盞內茶葉的謝酩動作也一頓,倏地擡頭看去:“什麽毒咒?”

“上古流傳下來的文獻記載太少,很多還是看都看不懂的上古文字,我也只是推測,”被謝酩一眨不眨直直注視著的威圧感太強,燕逐塵輕輕嘖了聲,“上古時期,的確有一種尤為冷門的毒咒,會破壞人的根骨,只要施咒者未死,咒的影響就一直存在。按理說,小照流的靈脈早已被師父根根修復完好,有著強盛的靈力溫養,靈脈也該越來越堅韌,而不是脆弱不堪,受不住靈力沖刷,這都不合常理,當年師父也找不到理由,只能推測是小照流體質特殊,落了病根,如今看來,被施下毒咒的可能性更大。”

他的嗓音沉了沉:“並且,那個施咒者還沒死。”

當年楚照流是被一個看似平凡普通的挑戰者一掌打下了煉武台,自此心高氣傲的絕世天才跌落雲端,尊嚴與驕傲都在那一刻破碎。

楚照流輕輕磨了磨牙,笑了:“還活著啊……活著就好。”

有了燕逐塵這番話,與之前的種種跡象結合,已經可以斷定,廢他靈脈的,與暗中盯著他們的行動,操縱著局面的黑袍人就是同一個人。

燕逐塵被他笑得有點發滲,激靈一下,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總之,若是能將施咒者斬殺,你的靈脈應該也會漸好,不會再受束縛。”

楚照流朝他拱了拱手:“辛苦你勞心勞神了,燕兄。”

“誰讓你們是正道巔峰戰力呢,”燕逐塵攤手,“尤其是謝宗主,若是謝宗主出了事,整個中洲恐怕都要大亂了。”

說著,他想了想,湊近了點楚照流,視線往謝酩那兒斜了斜,毫不避諱地大聲提醒:“不排除謝宗主有大變瘋子的可能,照照你最近也別離謝宗主太近。”

謝酩冷冷看他一眼。

燕逐塵悍不畏死地抖了抖衣袍,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從懷裏掏出個玉瓶,往楚照流手裏一丟:“你這毛病根除不了,我煉了些藥,服下後就能正常觸碰你那鳥兒子了,一枚管用半天。”

楚照流大喜過望:“多謝師叔!”

燕逐塵哼了聲:“有事師叔,無事燕兄,有奶就是娘。”

說完,施施然拂袖而去,去歇息了。

對於神秘人的情況,楚照流和謝酩心裏都有思量,秘而不宣地對視一眼,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

黑袍人既然將他和謝酩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也知曉他靈脈的情況與謝酩中了心魔引,此次問劍大會,必然會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