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頁)

注意到謝酩手腕傷口處擴散開的血紅咒印,燕逐塵原本輕松玩笑的臉色一肅。

褚問心頭一緊:“怎麽樣?”

楚照流捏緊了扇子,呼吸不自覺地沉了沉。

“這……”燕逐塵眉尖緊蹙,猶豫了片刻,才道,“如若我所料不錯,這應該是一道咒毒印,但與一般的毒印又不一樣,我還是第一次見,得去查查。”

楚照流心口發沉,卻沒表露出來,口齒清晰道:“謝酩當時與連翅交手,應當是被連翅下的毒。他昏過去前眼底赤紅、眼露兇光,恐怕是與神識相關的毒。”

以毒聞名的妖王下的毒,難怪一時難以分辨。

燕逐塵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你這麽一說,我就有點方向了。暫時不必太擔憂,我看謝宗主的脈象頗為穩定,應該是自己不願醒來,我先調配幾服藥,給他清了身上的余毒。”

謝酩和顧君衣總體上算無大礙,楚照流一顆高懸的心終於落回原地,欣悅道:“那就可以放心了。大師兄,這次你來得真是太及時了,哈哈!”

還沒“哈”完,那兩人就齊刷刷看過來,盯著他的眼神都不算善良:“什麽可以放心了?”

“小照流,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你自己?”

楚照流愣了一下,在大師兄沉默嚴肅的眼神裏,扇子也不敢搖了。

房間裏沒第三張床上,和顧君衣一個渾身骨頭破碎的重傷病號搶床他不好意思,便自覺地湊到謝酩那張床上,把謝酩往裏擠了擠,躺下來伸出手,嘴裏還不忘給自己辯解:“事出緊急,而且我也是吃了你給的藥才解封的,一點點小問題,不值得大驚小……哎喲!”

燕逐塵眼皮也沒擡一下,熟練地往他手上紮了根針:“我看你是欠紮了,敢拐著謝酩跑來西洲,你大師兄聽到消息,連夜就從扶月山帶著人趕過來了。”

恰好燕逐塵被請出了谷,正在泠河前線,撞上褚問,便和他一起過來了。

三個師弟要死不活地排排躺著,褚問看得心疼又頭疼,也想幹脆跟著躺下來算了。

“嗯,沒強行吃第二枚藥解封,”燕逐塵細細地給楚照流把了把脈,欣慰地點了下頭,“還算聽話。”

楚照流嘴角一扯,心虛地應承:“謹遵醫囑嘛。”

三人裏,楚照流受傷最輕,休息休息即可,好歹最讓人擔心的這個沒半死不活,褚問鍋底似的黑臉稍稍緩了緩。

見燕逐塵要走,楚照流忽然才又想起個病患,扇子往謝酩懷裏一掏,把差點被壓扁的小黃毛鳥撈了出來,擱在扇子上,捂著鼻子遞得遠遠的:“哎等等!燕兄,還有位傷嘰待診。”

燕逐塵:“……”

燕逐塵接過小了一圈的啾啾,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給鳥看病,食指摁在小圓鳥的肚子上,貼著細軟的絨毛探了探:“看起來只是靈力耗盡,讓它待在靈力充沛的地方,不多日就能醒來了。”

楚照流鼻子有些癢,忍不住又仰了仰頭:“讓它跟二師兄睡一張床吧,我要受不住了。”

燕逐塵最近太忙,答應謝酩的方子研究到一半就中斷了,看他鼻頭眼睛都紅紅的,好笑地說了聲“出息”,便順手把小家夥放到了顧君衣的枕頭邊。

楚照流又掏出條帕子,彈指飛蓋到小家夥身上。

燕逐塵心裏嘀咕了聲,感覺中斷研究的房子也得提上日程了,給這三人一嘰看完了病,急匆匆地離開房間,去抓藥了。

楚照流被紮了兩針,淤塞發痛的靈脈舒緩不少,靠坐起來,心虛地對褚問露出個笑:“大師兄,坐唄?”

褚問沉著臉站在他面前,外面前頗受景仰的代宗主在小師弟面前卻沒辦法當真兇起來,只好不輕不重地敲了下他的腦門,略施懲戒:“小師弟,為了讓師兄多活幾年,下次別再這麽莽撞行事了。”

楚照流被褚問說教著長大,應付起來非常得心應手,乖順點頭:“我知道錯了。”

下次還敢再犯。

這次一下倒了兩個,於褚問來說沖擊實在太大,他那一腔瑣瑣碎碎的話臨到口中,都成了一聲長嘆,看楚照流的臉色蒼白孱弱,頓時不忍心再多說,溫和地摸了摸他的頭:“師兄來了,別怕,去隔壁歇會兒吧。”

楚照流略一遲疑,搖搖頭:“我就在這兒休息吧,這樣等二師兄和謝酩醒來,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知道楚照流定然也很擔心屋內這倆人,褚問也沒阻止,欣慰地笑了笑:“小師弟這是與阿酩冰釋前嫌了?從前也不知道為何那般針鋒相對的……”

褚問不提還好,一提這四個字,楚照流腦子裏立刻又響起在神宮之下,謝酩毫不猶豫的那句“不是”。

咱倆冰釋前嫌,算是朋友了吧?

不是。

他心口莫名一澀,有些沒來由地揪緊,又不想讓褚問看出來,別過腦袋,含糊地應了聲:“我是無所謂,謝宗主可沒那麽寬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