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楚照流不鹹不淡道:“我不需要這種生辰禮物,你若肯回扶月宗,我和大師兄都會高興的。”

顧君衣裝模作樣地扶了下額頭:“哎呀呀,頭疼,醉了醉了,好久沒嘗到這麽好的酒了,一時貪杯了。”

楚照流嗤了聲,放棄遊說:“好吧,既然這個問題你避而不談了,那下一個問題就老實回答我。”

顧君衣在心愛的小師弟面前也非常有原則:“那可得聽後再議。”

“你來西洲做什麽?和雀心羅有關?”

顧君衣忍不住提醒:“師弟,這是兩個問題。”

楚照流扇子一並,一下下敲著手心,冷冷看著他。

顧君衣靜默了會兒,老實回答:“我來西洲,的確和那老魔頭有點關系。”

“哦?”

“當年我不是和那老魔頭打了一架,劍折了嗎,神匠慕典也忒敢收,張口就要我十萬靈石。”顧君衣拱了拱手,嬉笑著恭維道,“還好我家小師弟身家豐厚,慷慨解囊!”

顧君衣的佩劍倚霞,也是劍譜上赫赫有名的名劍,斬殺邪祟妖物無數,陪伴了他多年。

楚照流覷了眼顧君衣背著的劍,沒有吭聲。

七十多年前,顧君衣失蹤了許久後,失魂落魄地來找到他,問他借靈石去修復了斷劍。

他老是提起這筆債務,倒也不是在意那區區十萬靈石,只是看顧君衣有時候渾渾噩噩的,沉醉酒鄉,不得不給他點還債的動力。

窗外寒雪飄飄,夜色卻壓得極深,顧君衣望著那幾星殘雪,明明沒有喝醉,眼神卻有些遼遠朦朧,良久,才輕輕補完上一句話:“順便,來找個人。”

楚照流靈光一閃:“這麽多年來,你一直在找人?”

顧君衣自顧自地倒了杯茶:“對。”

“看來那人對你很重要。”

“……差不多。”

“等你找到他,你要做什麽?”

顧君衣笑了笑:“照照,你覺得我會做什麽?”

楚照流思索了下,不惜離開宗門,寸寸遍尋近百年,以顧君衣的性子,肯定不是仇人,便信口猜測:“給他一個擁抱?”

顧君衣笑而不語。

眼前浮現出副如畫的漂亮眉眼,他撫了撫抱在懷中的倚霞劍,心裏道,不。

等我找到他,我要一劍殺了他。

夜色愈發濃稠,楚照流沒有繼續多待,丟下句“你想跑也沒用,謝酩在隔壁”的威脅,收到顧君衣凝固的表情,才悠哉哉出了門。

三人的客房相鄰,一出來,楚照流就發現謝酩屋內的燈居然沒熄,猶疑了下,伸手敲了敲:“謝兄?還沒歇下呢?”

屋門嘎吱一聲,從內拉開,眼前投落一片陰影,謝酩的衣冠絲毫未亂,站在門後,仿佛已經等了許久似的,濃睫低垂望下來:“與你師兄秉燭夜談回來了?”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但楚照流就是覺得哪裏都怪怪的。

在這樣的眸光籠罩下,他的肢體都莫名僵硬起來,幹笑著搖搖扇子:“不就是沒帶著你一起說話,還生氣了?又不是故意的——我那便宜鳥兒子怎樣了?”

謝酩側了側身,示意他進屋看。

楚照流又蒙了下。

一句話的事嗎,還得他特地進屋看看?

不過小肥鳥一破殼,睜眼看到的就是他,產生了雛鳥情節,還以為他是它的母啾,有股不由分說的依賴與信任,他要是當真不聞不問,豈不是還不如一只鳥有感情?

楚照流其實很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東西,小時候還倔強過不肯認命,一邊鼻音眼淚一把把,一邊頑強地摸小貓,把自己摸得眼紅臉腫了好幾日後,徹底放棄了這項玩物喪志的愛好。

小東西再可愛,對他來說也只可遠觀。

謝酩催促了聲:“進來,外面冷。”

楚照流奇怪道:“我不怕冷。”

謝酩盯著他看了幾瞬,冷不丁一勾唇,嗓音微涼:“我怕冷到我的鳥。”

“……”

果然又記仇了啊!

楚照流忍不住吃吃笑起來,越過謝酩走進屋裏。

小肥啾被謝酩放在床上,不足巴掌大一小團,可憐又可愛的,謝酩還嚴謹地給它蓋了被子,只露出顆腦袋。

楚照流看得莞爾一笑:“這小朋友的生命力真是驚人的頑強,雖然被吸食了靈力與生命力變成這樣,不過看樣子,應該和鳳凰一族沾親帶故吧。”

鳳凰屬火,也符合至純至聖一說,這小家夥又能吞火又能噴火的,應該帶有鳳凰的血脈。

世間靈氣越來越稀薄後,已經很少能見到這樣的神獸了,算來這小肥啾還是很稀奇的。

小家夥在睡夢中似乎也嗅到了熟悉的氣息,翻了個身,兩條腿蹬了蹬,細軟黃絨的毛肚皮露出來,圓鼓鼓的,渾然天成一個球。

謝酩的目光一直跟在楚照流身上,見他眼饞地盯著啾啾,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唇角無聲掀了掀:“下次見到燕逐塵,你應該就能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