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頁)

倆人已經離開靈霧谷幾日了,一路西行,沿途打聽著聽竹樓的痕跡。

這一路過去,越來越靠近塵世的城池,搞得楚照流有點狐疑。

聽竹樓那麽神神秘秘的,不該在月圓之夜,出現在某個深山老林角落中,進去時還得搞點神秘儀式,這才符合那種神出鬼沒的氣質吧?

謝酩卻平靜地“嗯”了聲。

聽他確定,楚照流便收起了疑惑,轉而又想起件事:“說起來,謝三啊。”

“嗯?”

這是默認這個外號了?楚照流心底暗笑:“我真的很疑惑,你那天怎麽想著讓梅花重開的?”

謝酩一陣啞然,靜默片刻,嗓音有些低沉:“和一個人學的。”

“誰啊,那麽不教好。”楚照流捧著腮,興致勃勃地打聽八卦。

“不教好?”

楚照流重重點頭,想了想,認真解釋:“倘若我對誰這麽做,那八成是想泡他,你可別瞎學這手,跟哄小姑娘似的,我要是個小姑娘,就該被你騙到了。”

謝酩:“……那你對誰做過?”

楚照流冥思苦想了會兒,也沒注意到謝酩的眼神隨著他的深思在逐漸變沉,最後手一攤:“暫時沒有。”

謝酩唇角輕輕一扯,看不出來是笑還是冷哼,嗓音卻一如既往冷淡:“嗯,繼續保持。”

楚照流一時很難分清,謝酩是不是在咒他一輩子找不到道侶,好還當日在地宮裏他那句話之仇。

畢竟謝酩這個人,仇都不動聲色記在心裏,冷不丁就紮人一下,非常難防。

歇了一夜,天色亮起時,兩人繼續西行。

兩人已經越來越貼近煙霞的西方地界了,如果再往西行十幾日,出了關渡過泠河,一岸之隔外,就是魔修橫行的世界,西洲。

西洲一片地界能有夙陽的兩倍大,無數或心性不正,或走火入魔……各種各樣的歪魔邪道紮根於西洲,根據天道盟的宣傳,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楚照流受限於身體,還沒去過這地方。

百年來魔修與正道摩擦不斷,但魔修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反觀正道修士群英薈萃,魔修再不甘心,也一直被死死壓在西洲,沒怎麽進犯過,近來頻頻的舉動倒是有些古怪,如在楚家聽到的消息一般,因為魔修的侵擾,越往西越荒涼。

抵達目標城池時,恰好是冬月十五,這地方偏北,已經下起了薄薄的雪,進城時也沒沿途經過的城池熱鬧,清清冷冷的。

楚照流實在看不出來聽竹樓會從哪兒冒出來,疑惑地瞅瞅謝酩:“現在去哪兒?”

謝酩也不多言,帶著他走向這座城池裏還算紅火的一條——花柳巷。

楚照流這輩子就沒想過謝酩會帶他來這種地方,吃驚地睜大了眼:“不是吧謝兄,正事當前,你要請我喝花酒?”

那話音裏調侃的味道更重,謝酩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徑直走到一間較為冷清的店前。

楚照流還在不要命地笑:“這家生意不好,看起來質量不太行啊,要不要我教教你怎麽喝花酒?”

謝酩面無表情地一伸手,不知道打哪兒掏出張面具,“啪”地往他面上一蓋,拎著他的領子一步跨進了門中。

眼前世界陡然扭曲變換,楚照流眼眸一眯,清晰起來時,前方竟是一片雲霧繚繞的瑤池,三三兩兩人成堆,每個人都戴著副面具,前方一棟精致的小樓雲遮霧掩,外圍一片竹林,絲竹之聲與陣陣酒香逸散在空氣中,聲色享受俱佳。

楚照流若有所悟,只怕傳聞裏飄忽不定的不是聽竹樓,而是通往聽竹樓的傳送陣。

謝酩也重新戴上了一副面具,嗓音冷淡:“進去吧。”

楚照流條件反射問:“進去幹什麽?”

不要來見那位聽竹樓主麽?

謝酩嘴角冷冷一勾:“請你教我喝花酒。”

楚照流:“……”

又來了!臭脾氣的貴小姐!

他正了正臉上的面具,扇子一搖,絲毫不露怯,又是副風流倜儻樣:“走吧,我倒想看看那位樓主有多花容月貌。”

謝酩沒搭理他,腳步隱隱快了些。

進了聽竹樓中,迎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排排的賭桌。

每一桌邊上都站著個穿著白袍、肩上繡青竹的美人,言笑晏晏地為賭客分發著籌碼,眉目橫波,引得不少修士忍不住參與賭局。

周遭亂哄哄一片,吵吵嚷嚷的,戴上面具就都丟了風度,前方的桌子也不知道在賭什麽,一個修士臉紅脖子粗的,指著對面怒罵:“我不服,你出千了!”

對方那人攤攤手:“那你拿出證據啊,願賭服輸,你不肯服輸,就這樣給我潑臟水?不就是本命劍嘛,你給我,我還不稀罕要呢。”

楚照流腳步一頓,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咂舌:“賭得失心瘋了吧,連本命劍都賭。”

本命劍是由精血靈力萃養,對於劍修來說,幾乎是共生的存在,劍在人在,劍毀人亡,加之劍修大多愛劍如癡,當老婆似的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