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菩薩憐憫“走之前,殺了我。”……(第2/4頁)

她只能一心愛他。

虞硯這次來就是要一刀幹脆利落地斬斷前塵的。

“東西放在這,陛下愛給誰便給誰。”男人垂手,按了按桌上的東西。

他信步往外走,擦肩而過時,想起了什麽,“哦,對了,麻煩陛下再幫我轉述一句話。”

陸笙楓咬著牙,目光陰沉地瞪他,“什麽。”

“我已經想起了一切,準備與她斷絕關系。”虞硯冷淡道,“今日起,臣的父母的確是雙亡。”

虞硯的話陸笙楓都聽在了耳朵裏,可是他卻沒有立場和資格去反駁,去阻攔。

陸笙楓只能眼睜睜著看著虞硯打開門,走了出……

他停在了門口。

陸笙楓微怔,朝那個方向走了兩步,才看到門外站著的人,他喉間發澀,“母後……”

聽到了嗎?不知她心裏是何感受。

虞硯挑了下眉,“正好,你在,那不必勞煩陛下傳話。”

太後冷著臉,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緊。

“太後聽到了?”虞硯點點頭,“那臣先回去了,後會無期。”

他十分平淡地說完這句話,冷淡地收回視線,打算離開。

太後卻突然開口:“不愧是你父親的孩子,連苟且貪安都一脈相承,叫人失望。”

虞硯已經走出去了幾步,猛地停下步子。

他背對著太後,背始終挺得筆直,不曾露出半分懶散神態。

“父親”二字觸及到了他不可言說的底線,虞硯沉默良久,這一刻,他突然無比想念明嬈。

明嬈若是聽到這話,大概又會紅著眼睛擋在他面前吧,就像那天一樣,她會頂撞太後,即便她那麽怕,可是她仍然愛他。

想著想著,虞硯笑了聲,童年時的陰霾很快散去,心口的疼痛被溫暖取代。

太後聽到了他那一聲輕淺的笑聲,她被激怒,終於有了出氣的地方。

她嗓音尖利,指責道:“是明家那個女子把你害成這樣的?你不願娶哀家為你挑選的世家女,選了個這樣的,這是在自甘墮落!”

她還在以“母親”的身份與他說教啊,真可笑,她怎麽配的呢?她怎麽還恬不知恥地認為自己配呢?

害?若是這叫害的話,那虞硯希望明嬈這輩子都別放過他,天天害他才好。

虞硯嘆了口氣,僵著的背脊放松些許,他懶洋洋地又擡手揉了揉脖子。

就著揉頸的姿勢,頭望著天,輕聲道:

“當初就是這樣……日夜跟父親吵架,不滿父親想解甲歸田過安逸生活,逼迫他,為難他。他只是不願過你口中的‘上進的生活’,怎麽就……死了呢。”

這是他們母子之間,十八年以來頭一次直面這個問題。也是十八年間,陳琬柔第一次回憶那些往事。

陳琬柔始終覺得當初嫁給虞父是個錯誤的選擇。

她曾經被短暫的愛沖昏了頭,喜歡上那個溫柔開朗的男人是一時沖動。情與愛當頭的時候,看他自然是哪哪都好,可是愛意退去,一切皆原形畢露。

虞父是個武將,官職不高,俸祿不多,前途一眼望到頭,一輩子只能碌碌無為。

她誕下幼子,愛的悸動很快過去,她開始對自己的人生後悔。

她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可惜兒子和虞父太像了,他也不聽她的話。

陳琬柔心灰意冷,想要和離。虞父不肯,但他仍對她溫柔有加,企圖挽回她的心。

後來不止虞父的選擇上發出了分歧,他們對於兒子的教育也各執一詞。

虞父不認同她教導孩子的方式,當看到虞硯身上體罰的傷時,一向和善溫和的男人終於不再忍讓,他們開始無休止地爭吵。

直到遇到陸元崇,那個擁有至高權勢的男人。

一切都變了,無法挽回。

陳琬柔現在也不曾後悔進宮這個選擇,她只是覺得,若是當時能把虞硯帶走,雖然會難一些,但也好過現在的處境。

“我從未想過要害死他。”陳琬柔冷淡地說,“他若是答應分開,便不會是這個結果。”

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你也不會這麽多年都自己一人……”

虞硯不想跟她再計較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毫無意義。

父親不會復活,他也沒有期待過得到母親的溫暖。現在的生活很好,他很喜歡,就這樣下去便好。

“你未想過害死他,可是他的確因你而死。”

虞父因為發現自己的夫人出軌,他太愛這個女人,不舍得重責,又不願分開,矛盾至極,日夜煎熬,於是心生郁結,郁郁寡歡。

他的狀態一日比一日不好,面對虞硯時,還要強顏歡笑,粉飾太平。

精神的壓力如波濤一樣蓋過頭頂,最終還是壓垮了身體,在陸元崇找上門來的那天,瞬間爆發,郁結而亡。

“我……”

陳琬柔還想再解釋什麽,虞硯卻不耐煩地嘖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