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愛之宿命他一個人的菩薩。

虞硯手牽著明嬈,目不斜視地往外走。

皇帝站在門口,靜默地注視著二人迎面走來。

擦肩而過時,虞硯沒有分給陸笙楓一眼,明嬈倒是回頭看了看。

年輕的帝王單手負在身後,頭微低著,半邊身子隱在黑暗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身上無端籠罩著一層陰郁,這一刻,他身上的氣質似乎與虞硯有片刻的相似。

這種熟悉感叫明嬈稍稍留意,可很快她便知道還是不同的。

虞硯的情感更加孤冷尖銳,哪裏是不缺溫暖的帝王能與之相比的呢。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頭往回轉著,相牽的手上被人握著,突然重重捏了下。

明嬈擡眸,見男人眸光晦暗,微眯著眸,順著她的目光遠遠望去,落在了皇帝的身上。

他眼神危險,唇緊抿著,神情不悅。

明嬈呆呆看著他,心裏在想著太後方才說的事,心中久難平靜。

虞硯的視線由遠處收回,面無表情地垂眸,落在她的臉上。

明嬈眨了下眼睛,突然彎著唇笑了笑。

牽著她的手又突然緊了下,他似乎是沒有控制好力道,這回將她捏痛了。

明嬈的睫毛顫了下,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她弱弱地哼了一聲“疼”,男人立刻松了力道。

他轉回頭,牽著她繼續往外走,只是這回,相牽的力道再次溫柔。

緊密相貼、交織在一起的袖擺下,男人的拇指輕輕擦過她每一根指骨,再也沒有弄疼她。

來時他們乘著宮轎,走時卻是再沒人敢靠過來,送他們出去。

那些宮人看到安北侯出宮,都離得遠遠的。

每個人都垂著頭,不敢把視線放在虞硯身上,他們都清楚,這位侯爺回回出宮都帶著一身的冷意與煞氣,所以從來沒有人會在他離開的時候靠近。

沒有人敢看虞硯,卻有不少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明嬈的身上。

出了宮門,虞硯彎腰將明嬈抱起,大步上了馬車。

轎簾落下,馬車朝著侯府疾馳。

幾乎是明嬈才穩穩當當地坐好,眼前便是一暗。

她原本正在心裏思忖,如何與他開口說那件事,下巴被一只微涼的手指捏住。

男人的手指抵著她的臉,微微用力擡起,然後傾身靠了過來。

“虞……嗚嗚。”

明嬈只來得及叫了一個字,話便都被堵在了嘴裏。

他吻地很兇,急切又猛烈,不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味將她緊密包裹其中,鼻腔間皆是他好聞的氣息。

唇上溫度灼而熱,扣在後腦的掌心帶著滾//燙的溫度,溫柔又霸道地將她困在懷中,抵死纏綿。

明嬈的心猛烈地跳動著,手指攥緊了他肩膀的衣料,不經意間睜開眼睛,撞進了那雙毫不加掩飾的、滿是侵占性的黑眸。

她已經許久沒有在虞硯身上感受到這種近乎於失控的感覺了。

他是聽到了嗎?

這樣的念頭在冒出來的那一刻,明嬈的心臟就驟然一疼。

聽到了,會想些什麽?會難過嗎?

明嬈不由得開始回憶他方才進思政殿時是什麽表情。

好像——

也沒什麽不同?

他從前就對任何人都愛答不理的,在太後的生辰宴上,明嬈更是親眼目睹過虞硯和太後之間的劍拔弩張。

他們的關系一向那麽差,方才好似也沒什麽不同尋常之處。

唇上突然被咬了一下,明嬈茫然回神,只見男人稍稍退開些許。

他不滿地呢喃了聲:“不專心。”

說完懲罰一般,更加霸道地將她吻住。

明嬈的心顫了顫,腦海中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沒了,理智被徹底蠶食殆盡。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是難以平息的悸動。

她不舍得閉上眼睛,即便這雙黑瞳叫她的心止不住地疼,只要不看,她就不會再疼了。可是她仍是直白又大膽地,直勾勾地盯著他,不肯錯過他每一個神情。

仰著頭承受著男人的親吻,微眯的眼睛裏含著水霧,目光單純又無辜,卻愛意深濃,情意繾綣。

明嬈將自己想說的話都融進了眼睛裏,不知道——

你,聽到了嗎?

虞硯也沒有閉上眼睛。

他形容不上來現在的心情,心裏很亂,頭還在痛,可是不想叫她擔憂,只能努力維持著平靜。

本想著上車以後獨自冷靜的,但是她卻看向別的男人,被他抓包,還沖著他笑。

她的笑容像是點燃了他藏在內心深處的燥意,燎原之勢兇猛,一發不可收拾。

女孩的目光裏的情意很濃烈,強到他幾乎忘卻了痛苦。

她是他的救贖,虞硯想,他可以什麽都不想要,只要她。

只要有她就足矣。

漫長的親吻不知持續了多久。

馬車漸漸停下,似乎是到了家門口。有人離開的聲音若有似無地傳了進來,虞硯還沒有要停下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