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的寶貝他有一個寶貝,名叫明嬈。……(第2/4頁)

或許到那個時候,他可以對她說出藏了許久的真心……

陸笙楓看著眼前臉色難看的男人,他蹙了下眉。

朝著虞硯走了兩步,壓低聲音:“阿硯,可是哪裏不舒服嗎?”

他並不知道虞硯吃過遺忘過去的藥,他以為虞硯那樣說那樣做都是為了氣太後。

“阿硯……”

陸笙楓見虞硯的表情實在不好,擡手就要去扶虞硯。

虞硯冷著臉擡手,反手一巴掌把皇帝的手拍開。

“被碰我,惡心。”

陸笙楓臉色僵了一瞬,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罷了。”

兩個人沉默地對面而站,虞硯的臉色愈發的白。

他的額角開始滲出冷汗。

他脫力一樣,後退了兩步,靠在柱子上,疼得閉上了眼睛。

心臟跳得極快,腦袋裏像有什麽要炸開一般。

有許多碎片在頃刻間一股腦地湧了進來,將他怎麽都串不到一起的畫面都編織成了一塊完整的畫布。

畫布上的一幕幕都真實而痛苦,畫中卷起一個漩渦,深淵處,伸出一只大手,將他再次拖入了無底洞中。

父親的話言猶在耳,父親的淚無比清晰。此時想起,成倍的痛苦將他的理智吞噬,撕扯的痛幾乎將他生生劈成兩半。

九歲那年他的父親向康成帝提出解官歸家的請求,康成帝答應了。父親回到家的那半年多是他們彼此都最快樂的日子,可是後來,父親一日比一日消沉,甚至在他的面前落淚。

虞硯不懂,直到他發現母親與康成帝廝混在一起。

他們大概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虞硯發現了這個秘密,不僅如此,他才知道,父親比他更早知道。

所以父親才會在他面前忍不住落淚。

他的父親此生沒有多大的理想與抱負,他只想做好自己的分內事,護好一方百姓,在國泰民安時放下責任,回到自己的小家,跟最愛的女人相守終老,快樂又安穩地度過余生。

父親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這不是陳琬柔想要的生活,陳琬柔也看不上一個眼裏只有情和愛、不上進的夫君,她喜歡的是能給她帶來權利和地位的男人。

父親臨終前說他後悔了,他應該同意陳琬柔說的,和離。

若是和離了,她可以去過她想要的生活。

他可以帶著虞硯獨自生活,他們也能很幸福。

可惜,是他一意孤行,死咬著不同意,才釀成大禍。

那個男人是皇帝,虞父知道自己沒有與之對抗的能力,他陷入了偏執,把自己的生活過得一團糟,執著害了自己,更害了他的孩子。

虞父說他一生磊落,唯一對不起的就是虞硯,他再也沒機會親自把虞硯帶到長大成人。

“抓不住的東西不要強求,那是你們沒緣分,失去的也不要強留,那本就不屬於你。”

“不屬於你的,記得放手。”

“不要強求,不要陷入執拗,那樣是錯的,記住……”

父親臨終的話日日夜夜糾纏著虞硯,他在恨裏掙紮。

被陳琬柔拋棄後的日子比原來難受百倍。

他並不是舍不得陳琬柔,他只是清楚,此生都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偌大的宅子只剩了虞硯一個人,他開始懷念被陳琬柔關進小黑屋的那些日子。

在那裏有恐懼,沒有仇恨。在那裏待著,總比自己一個人日日望著天光,卻再也等不來那個人要強。

虞硯不想再被思念折磨,於是他主動地走進了那間黑屋。

一日復一日,他不再有懼怕的東西。

他的性子變得愈發冷漠尖銳,也變得越來越偏執不講道理。

到達西北的那天,虞硯聞到了專屬於這裏的黃土氣息,那是自由和解脫的味道。

四年以來,他第一次笑了。

他喜歡這裏,打算一輩子在這裏安家。

十九歲時,康成帝竟然要給他封侯。這簡直是虞硯長到這麽大以來,聽到的最好的笑話。

封侯是賞賜,他必須接受那個男人的恩典,接受一個破壞了他家庭的男人的恩典。

父親生前都沒有的殊榮,他只打了幾場勝仗便得到了。

虞硯連續一個月都沒有睡好覺,戰場上的他也越來越兇殘。他的精神和身體都幾乎在崩潰的邊緣,沒有人敢靠近他,就連孟久知也不敢。

虞硯後來以為是自己找到的裴朔,討來了藥。

其實是裴朔在虞硯父親的衣冠冢前找到了他,把藥強行給他灌了下去。

一瓶下去,虞硯忘了康成帝,忘了陳貴妃,忘了父親,忘了那個女人。

也忘了他為什麽吃下了遺忘記憶的藥。

他只覺得,什麽都不記得的感覺很好。

想不起來便不想了,懶得追根究底,得過且過,舒舒服服,難得糊塗。

他接到了封侯的旨意,沒有再覺得好笑。

他的日子又變得平靜了起來,只是依然很排斥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