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落跑逃妻走,回娘家。

安北侯一向理直氣壯,就算是他做錯了什麽事,旁人不會也不敢對他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他在西北這邊當霸王當了十年,一人獨大並不是說說而已,他從未有過心虛、氣弱的時候,像是此刻被嚇得手裏東西沒拿穩這種事情更是從未發生,也不可能發生。

可曾經的輝煌都是過去的事了,眼前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咚”的一聲,是腿滑落的聲音。

腳踝骨重重砸在榻上,明嬈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尖銳的痛感順著腳踝往上傳,頃刻間便直擊大腦,叫人頭皮發麻,眼淚瞬間飆了出來。

雖然有毯子墊著,但虞硯方才是擡著她的腿舉到了胸口的位置,他個子高,身量長,落下的這段距離著實不短。

驚呼聲將虞硯魂飛魄散的理智又召喚了回來。

“疼不疼……”男人探身過去,心疼得就要給她揉揉。

明嬈的臉色微白,坐起身就要去抱自己的腿,她疼得身子發抖,耳邊嗡嗡響,眼裏泛起淚花,嘗試著起身,卻因為實在太疼,身子一軟脫了力又栽了回去。

虞硯臉色不太好,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明嬈一眼,心裏亂成一團麻。

“嬈嬈……”他無措道。

湊過去就要看她的傷。

啪的一聲!

明嬈眼含淚花拍掉了虞硯的手,她緩過了那陣疼痛,依舊一言不發,並不想跟虞硯說話。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道:“讓我看看。”

他唇瓣緊抿,臉色難看,不由分說地握住她的小腿,看著架勢很果斷霸道,但力道很輕很柔,生怕再不小心弄疼她。

明嬈掙紮不動,便自暴自棄地躺了回去,頭歪到一側生悶氣。

虞硯不敢再動她的腿,長腿一邁,下了榻,靴子沒來得及穿,就光著腳踩在地上,身子矮下去,跪在地上,慢慢擡起她的腳,從下方往上看。

不出所料,果然紅腫一片。

虞硯快要心疼死了,自責與後悔幾乎淹沒了他。

他聲音微微顫了下,“抱歉……”

沒有聽到回音,卻聽到了一聲抽泣的聲音。虞硯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他輕輕把明嬈的腿放了回去,連鞋子都沒顧得穿,便慌忙去翻找藥膏。

明嬈的皮膚嬌嫩,虞硯的手勁又總是控制不住,他們每次房//事過後,女孩身上都會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

次數多了,府上每一個能躺人的榻上都會留有一瓶藥膏,以備不時之需。

虞硯輕車熟路找到藥,像個做錯了事的大狗狗,垂頭喪氣又小心翼翼地走了回來,依舊跪在榻下,指尖勾起一點藥,在她的傷處輕輕點了點。

他一邊上藥,一邊還拿眼睛偷偷瞄著一言不發的女子,手指的動作格外輕柔,就連說話都下意識放輕。

“先塗這個,待會我去找大夫再要個跌打藥。”虞硯氣弱道,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明嬈依舊別過頭,沒有搭理他。

虞硯直勾勾地看著她,試探道:“嬈嬈,你生氣了嗎?我不是故意的……”

明嬈聽到這句話險些氣笑,看來他還是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關鍵在哪裏。

重點是她受傷了嗎?不是。

重點是他利用她的心疼,在跟她用苦肉計。

苦肉計是什麽意思?

按照明嬈對虞硯的了解,他肯定傷害自己了。

虞硯見她依舊不肯開口,無措地又抿了下唇,繼續給她上藥。

一邊上藥,一點小心地吹吹,得不到回應他就自言自語:

“怪我,怎麽就沒拿住,摔著你了。”

“對不起啊嬈嬈,疼的話你就打我罵我都行,你別不理我。”

“我知道錯了,莫要生氣了……”

他說話時噴灑的熱氣吹在她的腳心,擾得人腳癢心更癢。傷處已麻木,那股疼痛過去,明嬈忍無可忍,冷著臉坐了起來。

她一動,虞硯驀地擡頭,目光嗖地轉了過去,雙目炯炯有神。

若是身後有條尾巴,此刻一定搖得起勁。

明嬈有些受不住這樣專注的對視,他何時這般“乖”過?險些就心軟了。

虞硯小心翼翼地托著她的腳,慢慢下落,搭在了軟榻的邊緣,腳底的部位懸空,沒有碰到才剛抹上去的藥。

他站了起來,拎著袍子擡腿又跪在了榻上,身子前傾,把人扶進懷裏。

明嬈雖然沒有反抗,但眉頭仍然緊縮,他仍不敢放松精神。

總是盛著淩厲冷光的鳳眸裏此刻滿是忐忑與試探,虞硯小聲道:“我錯了。”

他道完歉,明嬈無動於衷,虞硯伸出手指,拉了拉明嬈的衣角。

明嬈是吃軟不吃硬的,最受不了虞硯這般示弱,可她還是強迫自己硬著心腸,“先回答我,胳膊怎麽回事?”

虞硯連忙坦白:“是受了傷,我……”

明嬈瞪了他一眼。

虞硯心虛地摸了下鼻子,嘟囔道:“一點輕傷也算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