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吃過藥無用的事,就該忘掉【二更】……(第2/3頁)

她帶著氣說話就會突然收緊腹部,這便迫得男人不得不停了下來。

虞硯猝不及防地繃緊了肌肉,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他狼狽地喘了聲,笑道:“嬈嬈,放松些。”

等她情緒稍安,他才繼續道:“關起來便心無雜念,可以安心讀書。”

明嬈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她從未聽過這般離奇的觀點。

“她為了我專心念書,想了許多法子。”

比如關在漆黑的屋裏,只留一盞燭燈,四周都是黑的,只能看到眼前的書與筆。

比如幾天不許他與旁人交流,直到寫下一篇能看得過去的文章。

比如他不好好做的話,就一直罵他,說他是廢物,說他沒有前途。

那個小黑屋不僅沒有聲音,所有門窗都被封死,他只能困在裏面,要想出來唯有一種途徑,便是做到令那個女人滿意。

她滿意了,虞硯才可以從那道門裏走出來,才能再看見太陽。

虞硯曾在無助的時候問過父親,他是不是很糟糕,不然為何總是不能叫人滿意。

父親說他很棒,叫他相信自己。

虞硯還是更相信父親,所以在父親走了以後,在那個女人又一次把自己關起來時,他反復地告訴自己,自己是很棒的。

虞硯那時年紀很少,他那般努力不為了那個女人滿意。做得好了能得到什麽呢?

做得好了他就能從那個房間裏走出去。

自由。

那是小時候虞硯最渴望的東西。

“所以我後來離開京城,選擇了西北。”虞硯低頭吻了一下她,“西北漫天黃沙,天高地廣,人少,最自由。”

明嬈聽到這,心疼得眼睛都紅了,她擡手捏了捏男人的臉,“你父親不知她這樣對你嗎?”

“他知道。”

父親都知道,但那是他此生最愛最愛最愛的女人,他不舍得說她一句重話,只能加倍對自己的孩子好。

父親曾懇求過那個女人,叫她不要再那樣,叫她對虞硯不要那麽嚴格,可是那個女人卻不以為意。

她說男孩子就該受些苦,這樣以後便能少吃苦了。

“他們在我學文還是學武這件事上出現了很大的分歧。”虞硯笑道,“他們甚至為此事吵了一架。”

頓了頓,他補充道:“我父親很愛那個女人,那是他們婚後這麽多年第一次吵架,是為了我。”

“她想讓我走文官之路,說那樣才有出息,你知道的,大霖朝重文輕武。”

明嬈冷笑了聲,“輕武?有什麽臉。”

虞硯也笑了,手指緩緩劃過她的鼻子,掐住鼻尖,親昵地輕輕捏了捏,“是啊,有什麽臉。”

最後還是得靠著武將來守衛家國,文官能做什麽,只不過是寫寫文章罵罵人,頂多在國破家亡時撞個柱子以示忠誠。

“後來呢?”

虞硯的頭突然疼了一下,他疼得停了下來,閉了下眼睛。

明嬈忙起身,手撫上他臉頰,擔憂道:“怎麽?”

虞硯皺著眉緩了緩,半晌才吐出一口氣,他淡淡笑了下,“無礙,大概是後遺症。”

“什麽後遺症?”

“嬈嬈,我吃過一些藥去忘記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事情,所以我的記憶並不全面,只保留了一小部分。”

虞硯覺得他很倒黴,大概只留下了最痛苦的那些回憶,將其他美好的事全忘了。

雖然他並不覺得和那個女人之間會有什麽美好的回憶。

忘了也好,無用的事,就該忘掉。

“後來的事記不太清,但我應該是在失去父親以後,也失去了……”虞硯頓了頓,還是不太想用母親二字來稱呼那個人,他含糊地道,“失去了她。”

那個女人如何死的,他有些不記得了,大概是她的死並未在他心上留下痕跡吧。

虞硯現在想想,甚至覺得她死了是件極好的事,他試著代入小時候的自己,若是看見那女人的屍體,他大概會笑出聲吧。

“你何時吃的那些藥?對身體有無損傷?”

虞硯搖頭,“沒什麽大礙,我吃藥好像是……好像是十九歲那年。”

十九歲那年發生了很多事,那年封侯的旨意送到了西北,那年又正好在西北認識了遊歷的裴朔,他正好有那種藥,虞硯便求了一份。

虞硯不太記得十四歲以前的一些事,尤其是十歲那年父親去世前後,那段時間的記憶都很模糊,但他能記起十四歲那年以後。

他記得十四歲的時候身邊是沒有“母親”這樣的角色的,他獨自生活在以前的那個宅子裏,每日依舊保持著原來的作息,早起習武,白日讀書,夜晚練字,日復一日。

他那時似乎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所以虞硯幾乎可以確定,那時自己是一個人長大的。

也是十四歲那年他離開了京城,他記得很清楚,走得時候虞家是沒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