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景玄二年,秋。(第2/3頁)

虞硯側過頭來,視線落在女子怔然失神的臉上,又順著她的目光下落,臉上散漫的淡笑慢慢斂起。

目光逐漸變得冰冷銳利,薄唇緊緊抿著。

他凝視著女子嫵媚的側臉,突然冷笑了聲,“明姑娘是在思念舊人嗎。”

“新科狀元,前途無量,自然是比我這個一只腳邁進棺材的人強多了。”

那聲音向是數九隆冬時雪山峰頂吹來的風,砸在耳畔,字字如刀,刮得人皮膚生疼。

明嬈張了張嘴,見他目光格外冰冷,一股強烈的懼意爬上後脊。無措地垂下眼睛,搖頭。

“未曾想他,侯爺……莫要這樣說自己。”

按理說,他該喚她一聲夫人,可此刻他大抵是動了怒,只生疏地叫她明姑娘。

屋內突然寂靜了下來,一時間緊張的氛圍將明嬈緊緊裹住。

虞硯垂眸,臉上看不出喜怒,將那卷宗拿在手中,隨意翻了翻,“王公子如今在地牢,正受著酷刑,不知他的供述,能否令人滿意。”

明嬈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他怎麽了?”

虞硯擡眼,似笑非笑地睨她,“你不知?”

明嬈搖頭。

自從出嫁,她再也沒聽過這個名字。

虞硯卻是不說話了,就直勾勾地盯著她瞧,沒說信不信。

短暫的叫人膽寒的沉寂後,虞硯神色淡漠地看著桌上那盅湯羹,又緩緩吐出一句冷漠至極的話:

“明姑娘此來討好本侯,不是為舊愛求情?”

一句話像是一悶棍,重重擊在明嬈頭部,鈍痛之余,還帶來更強烈的心悸。

“我沒有!”她下意識答。

男人的目光很兇狠、陰郁,凝視她的時候,像是要將人咬碎。

“為了他,你倒是敢。”

明嬈頂不住那銳利的目光,後退了兩步。

可虞硯哪裏容許她逃?

手腕一重,她的皓腕被人用力掐在掌心,那力道重得險些將她的手臂折斷。

“你還惦記著那個窮酸書生,是嗎。”他死死抓著她,冷聲質問。

明嬈被嚇壞了,忙搖頭,“侯爺誤會了,我不是為了他。”

虞硯涼涼笑了一下。

不是為了那書生,難不成真是要對他好嗎?

虞硯像是突然喪失了理智,絲毫聽不進解釋。他撕破了滿不在乎的偽裝,變得偏執瘋狂。

長臂一伸,有力的臂彎箍著女子的纖纖細腰,單臂將人提抱起來,擡步就往旁邊休息的內室走。

走到了床榻前,毫不憐惜地把人扔到榻上。

欺身向前,單腿彎曲跪在她腿間,不顧她慌亂的掙紮,一手攥著她的兩只手腕,舉過頭頂,按在榻上,另一只手捏住明嬈小巧精致的下巴。

他看到明嬈驚恐地看著他的那雙眼中,滿是驚懼的淚,心頭愈發煩躁。

“侯爺,侯爺……啊!!”

虞硯掐著她下巴的手松開,用力扯住她的衣裳,隨手一揚,她的衣裳頓時變成了一堆破碎的布片。

“明姑娘,既嫁給了我,就莫要再想著旁人,知道嗎。”

虞硯的聲音很輕,“即便是皇帝要留著他的命,我也可以即刻送他上西天。”

“我早該要了你,這樣你就不會再去想別人。”

“嗚嗚嗚……”

明嬈被嚇壞了,驚懼地看著他。

她的衣裳被盡數除去,虞硯望著她無措的眼,突然怎麽都繼續不下去了。

滿腔的煩躁與暴戾的破壞欲亟待釋放。

虞硯驟然起身,轉身離去。

……

婢女禾香幫明嬈換了身新衣裳。

她神色平靜,似乎是從驚嚇中緩了過來,除眼眶還有些紅外,瞧不出異樣。

打外頭進來一女官,她帶著幾個太監和宮女,眾人手中捧著許多珍寶與綢緞。

明嬈知曉這是宮裏來人的賞賜,上前跪接。

女官攙扶了她一下,嚴肅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夫人不必多禮,太後聽聞侯爺給你委屈受,特命本官來傳旨,叫你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明嬈有些意外,連忙搖頭,她嗓子有些啞,有些不好意思,“牢太後掛心了。”

心裏卻是存了個疑惑,她與虞硯爭吵不過一個時辰,太後宮裏就得了信,還特意送來些東西,委實怪異。

女官沒容她多想,喚人端上來一碗參湯,“太後賞賜,這是外邦進貢的人參,特賞賜給夫人進補,夫人請。”

明嬈愣了片刻,有些不情願,但這是太後的賞賜,她沒有辦法說不。

在對方的堅持下,飲了那碗湯。

不出幾息功夫,她的腹部絞痛,喉間泛上源源不斷的腥甜。

碗摔在地上,一地碎片。

沒等明嬈問上一句,便全身脫力栽倒在地,嘴裏不斷地口吐鮮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好疼啊……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明嬈隱約瞧見,禾香被人控制了起來,而那位淡笑著的女官,也慢慢收斂了笑容,目光逐漸冰冷。